待怒霹靂語畢,鐵無常趕忙爭道“欸,二哥、二哥,你去對付那小子,這妞兒讓我和大哥來吧。”
說來是商量,實則是懇求,鐵無心雖滿臉的不情愿,卻也拗不過自家兄弟那楚楚可憐的企盼眼神,心中嘟囔著“這老三還是如此性急”,嘴上卻道“罷了,罷了,我先去對付那臭小子,不過這妞兒到手后,我要先你享受。”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鐵無常忙點頭應道。
自始自終冷魅或是那少年都不曾有過只言片語,見冷魅的模樣似在看戲,一個武夫和三個武丑的戲。
語畢、戲罷、影動、戰起。
鐵無心率先朝那少年襲去,在怒霹靂看來,這鐵無心平時看著雖娘娘腔,可他的雙生暗拳并不簡單,猛勁為虛,實拳內斂,變化無方,直至最后,方自定得方向,直搗敵手胸腹。
僅此一招拿下少年當是十拿九穩,怒霹靂便專心對付眼前的冷魅了。
有了鐵無實和鐵無常的助力,怒霹靂總算有了奮力一搏的底氣,與另兩人一鼓作氣,對冷魅展開了氣吞山河的攻勢。
怒霹靂的雙斧牽制著冷魅的雙刺,鐵無常的鐵腿負責偷襲,而鐵無實的鐵頭槌伺機一錘定音。
依著常理而言,一個高手有兩個打手相輔,且分工明確,應有機會能制住另一個高手。
然,情況似乎與怒霹靂心中所想有所出入,與鐵氏兄弟所料也并不一致,在抵過初時的三板斧后,冷魅已然穩住了局勢,隨著地面上的氣凝峨嵋單刺逐漸增多,當一個個奇門陣法泛起色彩斑斕的光芒,戰況似乎在頃刻間便被扭轉。
三人均是刀口舔血之輩,也深知奇門陣法的威力,自是避之不及,與冷魅的交斗更不局促于一隅,而是拉長戰線與之游斗,然,當一個個奇門陣法仿若附骨之疽粘在他們腳下,幾乎沒有間斷的時刻,那種無力與恐懼已非言語足矣描述。
血紅的傷門制約著三人的身法,令他們寸步難行。
冷不丁冒出的蒼白死門則讓三人總會猝不及防地出現眼冒金星的狀況,若非三人及時相互幫襯,早已被冷魅擊中破綻。
滾滾而落的滿頭汗珠,并非是累的,而是拜那墨黑的驚門所賜,嚇出來的。神鬼之術對于三個江湖老手而言,心理威懾效果有限,但在緊張激烈的對戰當中,視線遭到擾亂,不免令他們處處受制,險象環生。
最可怕的不是散布在他們腳下的陣法,而是如影隨形地跟在冷魅身側的澄黃景門,冷魅的速度和力量在景門的加持下變本加厲,她手中的雙刺,施展如行云流水般酣暢淋漓,信手揮灑而威力無比,著實令三人叫苦不迭。
幸而,三人的內功底子并不差,多以損耗深厚的內功修為強行抵御冷魅的攻勢,亦是屢屢化險為夷。
然,死命能逃,活罪難免,地面上的點點猩紅已是愈來愈多、愈來愈密。
猩紅的血滴自是源于三人的傷口,但這回冷魅的白衫倒是未能幸免,塵埃輕染,紅蕊點綴,為炎陽下的秋景徒添幾分艷麗。
“大哥三弟”這聽來別扭的嬌聲驚呼出自鐵無心的口中。
鐵無心中了少年一記飛踹,倒飛而出,竟在這時才覓得須臾時機,回望向他的兩個兄弟,而他們之間已相距有二十余丈。
鐵無心看不清四人的戰況,他是在呼救,他左臂的衣襟已破碎不堪,而臂膀上一道細長深邃的傷痕,已是說明他一敗涂地,無力再戰。
許是不屑于殺已無縛雞之力的鐵無心,那少年竟棄之不顧,直朝他們四人的戰團而來。
“老怒,你不厚道”眼見遠方的少年臨近,而鐵無心卻倒在地上,幸而不是僵死在地上,再瞧瞧眼前的戰局,鐵無實心中著實郁悶,更覺著似乎被怒霹靂坑了一把,咬牙切齒道。
“哼武藝不精,浪得虛名。”鐵無實窩火,殊不知怒霹一肚子怒火更盛,這鐵氏三兄弟平日間飛揚跋扈,自吹自擂,可在硬碰硬的較量上便看出了他們的外強中干,實乃一群窩囊廢,當然,他最大的錯誤是低估了眼前的女子,冷魅,這魔宮第一女殺手強勁如斯,在暗中下殺招便罷了,明面上的爭斗力竟也如此駭人。
“兄弟們,咱們撤臭禿子,你自求多福吧。”交斗中,鐵無實早已看出冷魅的主要目標還是怒霹靂,對于他們哥仨,這女子似乎并不放在眼里,此刻既與怒霹靂撕破臉皮,他們也犯不著為了這嗅得著香、摸不著肉的美人把小命搭上,忙讓兩個兄弟撤退。
鐵無常如蒙大赦,他可早不想待了,冷魅便是朵帶刺的薔薇,只可遠觀,難以褻玩也,趕忙從戰團中抽身而退,來至馬邊,馭馬將鐵無心救起,再與鐵無實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