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避開四五道劍氣的岳衡已是冷汗涔涔,最令他心慌的是,這些冷汗受擦身而過的劍氣影響,漸漸凝成冰霜。
不多時,他的額頭、臉頰、前胸后背已是僵成一片。
不斷閃避中,岳衡只覺右腳似被絆馬索套中,隨后右腳便無力支撐其做下一個動作。
此時,岳衡的心已涼了一半,他是地煞門里的執筆文書,武功也不差,武器便是持在手中的判官銅筆,判官筆更強于短兵交接,在這源源不斷的遠程劍氣攻勢面前,不免招架無力,還未逼得敵手現身,便已處處受制,接下來他能做何掙扎
最終,當一陣寒風刮過時,他知道他的咽喉已被劃破,隨而冰涼刺骨的寒意自脖頸間擴散自周身。
他漸漸喪失了神識,在視線完全被黑暗所籠罩前,他看到了那甄公子的背影,還有那鑲著紫玉的劍。
甄公子,白衣紫玉劍客,原來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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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州城中,天香閣。
天香閣的位置離晉州官府只近不遠,如此一來總會給人感覺天香閣與官府的關系近乎,遂無人敢輕易生事。
同在一條街上,距離又如此之近還有一大好處,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閣中新來什么好姑娘,會什么新把戲,官府之人大多時候都能第一個吃上螃蟹。
而對于那些有家室的官府人員,還可借到官府公干為由,來天香閣尋歡作樂,畢竟去路方向均無區別。
夜幕四合之際,商闕方才從知客齋不緊不慢地來到天香閣樓下。
幾個瞬息后,他已來到了一間屋前,站立良久,遲遲不推門而入。
這是天香閣老鴇如愿的屋子,在他上樓時,他已從街上看知屋子的窗頭上并未掛出紅燈籠。
三天前,當地煞門的情勢變得微妙時,他便遣人來找過如愿。
可來人卻發現那紅燈籠一直高高掛起,徹夜不息,即便是次日午時,燈雖滅,可燈籠依舊還在。
當天,商闕便親自去了趟晉州官府和蔣參軍的府邸,查探蔣皖的情況。
不出所料,蔣皖不知以何理由謊騙家中妻妾外出公干,與官府告病休假,接連三四天均呆在如愿的房中,寸步不離。
商闕當即明白了此次對手的可怕,連地煞門暗藏的尖刀都被捏在別人手中,那他還有何后手可挽狂瀾于既倒
商闕輕嘆了口氣,推開房門,往里走去。
屋里的布置依舊如往日那般典雅溫馨,可不知為何,見到眼前之景,商闕心中卻是泛起一分蕭瑟之感。
那如花似玉的女人正坐在梳妝臺前,從銅鏡中瞧見了來人的身影,喜上眉梢,側身回頭,展顏歡笑。
如愿雖有意掩飾,但那略微別扭的動作并未逃過商闕銳利的目光,幾步后,他已貼靠上前,雙手輕扶著這嬌柔卻發冷的身軀。
低頭看去,只見其腹中竟插著一柄虎紋金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