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城西。
聽瀾公子木屋前,立著一道人影,似在靜待著屋中之人出聲。
“商門主光臨寒舍,讓聽瀾深感榮幸,只是這來的時間真是讓聽瀾一女兒家都感到不方便。”說話間,聽瀾公子已走出了木屋,輕帶上房門。
商闕道“噢,商某以為聽瀾公子已料定商某會來叨擾,原來是商某唐突了,抱歉,抱歉。”
聽瀾公子道“聽瀾今晚用膳時,確實猜想到會有貴人光臨,只是不知這貴人來的竟如此之晚。”
商闕道“聽瀾公子這可折煞商某了,商某臨時起意去辦了件事,因而,耽擱了些時辰。”
聽瀾公子這才凝神打量起商闕來,月光下的商闕顯得更為邪魅,他的裝扮并無異狀,可那四平八穩的氣息中略有波瀾起伏,左臂上似是新添了一處細小的傷口,已說明其在不久前與人爭斗過。
聽瀾公子道“商門主莫不是去了趟參軍府”
商闕道“當真是什么都瞞不過聽瀾公子啊,商某敗在這樣的敵人手下,著實心服口服。對了,商某不知對聽瀾公子這稱呼是否準確,還是該稱您為”
該稱為什么,商闕并沒有說出口,他對聽瀾公子的真實身份已有七八分把握,但聽瀾公子所作所為實在讓他霧里看花,終是有些迷糊。
聽瀾公子道“喚聽瀾便可,商門主晚上這一出,可又要攪擾起不小的風云啊。”
商闕一笑道“商某這點小鬧騰,可比不過聽瀾公子的翻云覆雨。”
聽瀾公子道“商門主此言差矣,在貴派這件事上,聽瀾只是幫著出謀劃策罷了。”
商闕當即疑惑,道“聽瀾公子是說,棋子不為棋子”
聽瀾公子道“這么說也不完全正確,在這江湖中又有誰不能稱為棋子棋子是棋子,可棋子甘愿為棋,是那小子先找上來的,聽瀾不過順勢而推。”
商闕更加不解,道“順勢順江湖大勢為順,順一人之意怎可謂順那年輕人究竟為何如此仇視我地煞門”
聽瀾公子道“江湖大勢不過是天下亂世,怎么推皆可,至于他為何挑貴派下手,只能說運氣不佳了。”
商闕已是完全迷糊了,問“仇恨,還與運氣有關”
聽瀾公子道“有時就是這么不可思議,商門主可記得三年前的西山島之役”
商闕道“記得,當時是畢鄂帶隊去的,折損了不少人手,莫非便是沖著這而來的”
聽瀾公子道“正是,你們用以掃尾的那些小兵小卒親手殺了這小子的親人,不巧正被這小家伙撞見,苦修三年之后有所小成,便直沖貴派索命來了。”
商闕失笑,他自然明白仇恨帶來的力量是不可忽視的,有這般結果難道真是地煞門的氣運如此。
商闕道“他是想用地煞門所有人的性命,來祭奠他逝去的親人”
聽瀾公子道“起初是這樣,可現在”
商闕道“現在他手下留情了”
聽瀾公子道“他似乎和商門主同樣有顆憐憫眾生之心,商門主會網開一面放過之人,他應也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