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門的人對聽瀾公子都不會陌生,聽瀾公子自也與他們熟識,可這回,他們不免有些擔憂這聽瀾公子不只是與他們熟識,且對他們極為了解。
那日在知客齋地下密室中,堂下六人可把商闕的分析都聽進心坎里去了,稍稍細想一番,聽瀾公子的嫌疑實在不小。
對于聽瀾公子的底細,地煞門也曾細查過,確實是一孤苦女子,至于聽瀾公子的機智權謀,他們都是極為信服的,之所以至今還保留幾分對聽瀾公子的信任,則是在其動機上還有所猶疑。
沉默一時的修愷,出聲道“聽瀾公子雖常為人出謀劃策,可是從不參與到江湖糾葛中,于各方江湖人士更是一視同仁,毫不偏頗,不會站邊,更不會直接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除非”
“除非”鄭懿和宋魯達異口同聲道,同時都向修愷湊近了些,以便在噪雜的雨聲中聽清修愷接下來的言論。
修愷道“除非受人威逼利誘。”
宋魯達道“聽瀾公子這樣樸實度日的人不會被重利所誘,只能是受到性命威脅了。”
鄭懿道“我看聽瀾公子也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便會輕易妥協的柔弱女子,受到性命要挾的應不是聽瀾公子自己。”
宋魯達道“你是說,對方以聽瀾公子的學生,或是徐老板、唐老、陸老這些與聽瀾公子關系親近之人的性命作為要挾,逼迫聽瀾公子就范”
鄭懿道“倒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三言兩語間,鄭懿和宋魯達似乎都為聽瀾公子找到了說辭,如此一來,聽瀾公子是出于不得已而與他們敵對,他們心里多少也好受些。
修愷再次沉默了,二人的分析,不無道理,可事實真是如此么
修愷對聽瀾公子的安危竟起了一絲擔憂,他知道她高不可攀,可自打在五年前一睹她的天人之姿后,心中便再也裝不下其他女子了。
此刻的他恨不得長出一對羽翼,穿過狂風暴雨,當面去問問那個人兒。
猛然間,有數人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是什么人”
“這么大的雨還跑得這么疾,這可摔得不輕啊”
“要不要去看看”
“喂修老大要不要去看看那人”
雨聲不小,可正因如此,大伙兒也可勁兒扯著嗓門說話,生怕他人沒注意到道上不遠處的一人一騎,到最后,竟有人是在揚聲請示修愷是否該去看看情況。
雨聲蓋過了不少聲響,若這些人不叫喚,那邊倒在道上的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匹灰馬,還真難被發現。
修愷張目瞧去,灰馬和白衣男子似是摔昏了過去,均不再動彈,見其是尤北向南而來,便打消了心中的一絲疑慮,開口對那側與之距離較近的人喚道“去兩人看看。”
當即便有兩人應道“欸好嘞。”
二人是地進星隋吉和地退星隋利兩弟兄,戴著本用來遮陽的斗笠,提起各自的水火棍以防不時之需,往倒下的人馬行去。
眾人百無聊賴之下,也都好奇地看向二人。
只見二人走近之后,先用水火棍探了探地上之人,又聽聞傳來的幾聲“兄弟兄弟”的叫喚后,卻瞧見這二人再無任何動靜。
修愷自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見二人此時僵著不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揚聲道“隋吉隋利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