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一個旁觀者,竟比酒吞童子這個局中人多停留了片刻。在這片刻時間內,他看著鬼切刨開身后的土丘,右手覆上“源賴光”胸前由他的刀身刺出的傷口,源源不斷注入魂力。
“我知道你還沒死。”
鬼切閉上眼,俯身貼上他的額頭,猩紅的火焰從身下卷上,舒展延伸之際,宛若一朵血色盡染的櫻花。
“你欺瞞利用我,而我殺你一次,我們本應兩不相欠。”
“但,不夠,還不夠,我要你欠我,我要你與我繼續命運糾纏”
“哪怕是死亡,都絕對不能讓你自藩籬中脫身這是你為我鑄造的藩籬,我要你也長長久久困鎖其中”
似恨似愛的話語,似狠似柔的決心。
源賴光看到這一幕,冷不防打了個激靈,渾身發冷。
原來這就是執念纏身的滋味。
源賴光猛然睜開眼,背上滲出冷汗,風一吹那叫個寒涼刺骨,連自身的靈火都難以驅散。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回到現實后松了口氣。正好酒吞童子傷口內的靈力也被他拔除干凈,他便順勢收攏靈火,揮手推開門窗。
微冷的風與新鮮空氣一并涌入,夾雜著一點冰雪初融的味道,源賴光深呼吸兩次,便覺得肺部廢氣盡去,神清氣爽。
“源賴光”
如果沒有玉藻前叫魂似的呼喚,這份愜意的感覺興許能持續得更久一點。
源賴光幫酒吞童子拉上袒露的衣裳,慢吞吞走出木屋,忽的眼前一黑,是茨木童子湊上前來。
“怎”
他還沒問完,源賴光就淡定地打斷施法“我已為他清除傷口里的靈力,具體狀況如何,自己去看。”
“多謝”
拋下一句道謝,茨木童子飛也似的卷進屋子,順手“砰”的一下關上門。
“嘖,大白天的關什么門啊你這是什么表情”
源賴光嫌棄地搖搖頭,一回身,就被玉藻前“幽怨”的眼神嚇了一跳。
“我,夠不夠大方”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源賴光詫異地點頭“大方。”
“那我是不是從沒有拖欠過你的傭金”
“是啊。”
“那”
源賴光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說什么”
玉藻前抿了抿嘴,用力捶一下心臟位置,咬牙切齒地問“既然我大方又從不拖欠工資,那為什么同樣的傷勢,酒吞童子的你就能一次解決,而我的你只能壓制你是不是故意拖慢治療進度,拿我當at機呢”
說完,他也不等源賴光回答,徑直放出九條群魔亂舞的尾巴將其束縛困鎖,把人裹成一只大毛繭子的同時,還專門騰出一條纏上他的咽喉。
斑和殺生丸見狀,反應迅速地跳開,各自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揣爪一個揣手的看戲。
被大妖真身的尾巴纏住,源賴光卻不慌不忙,甚至有點無奈地道“玉藻前,你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