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澤打了一個眼色，宋子杰起身將杜文且的椅子扶起來，哐當一聲擺正在桌前。
杜文且深深吸了兩口氣，終于開口：“我收了韓琛的錢，專門在他和買家交易的時候抓人。按照黑道的規矩，交貨的前一秒被抓，都是算他們，交貨的后一秒被抓，就全算買家的。所以每次行動，韓琛都會提前告訴我消息。”
“我就等到韓琛走之后，才帶伙計去抓人。并且在抓人的時候，盡量擊斃罪犯，這樣就不會影響到韓琛在道上的口碑。況且很少人會知道，買賣雙方的身份。”
“之后，我會在從證物房把貨取出來，再還給韓琛，并且抽取傭金。”
李少澤越聽越覺得厲害，按照這個計劃做事，韓琛能賺到錢，杜文且能立大功，完全是通吃全局。
好家伙，黑白合作，所向睥睨啊。
像他們這么玩，港島哪個買家玩得過他們？
而且一批貨還可以循環利用，簡直無比環保，聽得李少澤都想給他們頒個“最佳環保獎”。
就連在一旁錄口供的宋子杰，都聽的啞口無言，感覺這件事情太玄乎了。
“先說收了多少錢。”李少澤隨口提了個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杜文且也很爽快：“兩百萬，都給我女兒治病了。”
“記下，起碼有五百萬。”李少澤哼哼兩聲，宋子杰看了杜文且一眼，拿筆記下五百萬的數額。
像這種黑警在被抓的時候，總喜歡把數目往低了報。記他五百萬，其實還是看在曾經同僚的份上，故意往少了記。
果然，杜文且聽見這個數目也沒有反駁。
不過李少澤很清楚，大切貪了多少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站著誰。
有多少黑警，在什么職位，到最后又能不能找到那位，身份神秘的“教授”？這些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至于李少澤自己的身份？從韓琛晚上在現場的時候表現，他就已經知道，從前的“李少澤”干干凈凈，沒有一點問題。
如果真說要有問題，也必須是足夠了解“李少澤”的人才能夠發現。
于是李少澤敲了敲桌面，目光凝視著杜文且的眼睛：“你的職位，沒權利調動物證房的貨吧。”
“我私自配了一把鑰匙。”杜文且垂下眼簾，看著大理石的地磚。
“按照規矩，每周都有人會檢查物證房。”李少澤緊緊追問。
杜文且咬緊牙關，牙縫中都已有鮮血：“我用面粉調換了，物證房的人只會看東西在不在，不會再次去檢驗真假。”
“這樣……”
李少澤琢磨著，下次大切說假話，能不能走心一點。虧他連拿面粉調包的借口都能找出來，看得出來，沒提前做好被抓的預案啊。
不過憑借以前的經驗，能看出大切現在的樣子，真的已經到達心理極限了。再逼問下去，不僅什么都問不出來，還容易把他逼到另一個極端。
今天能挖出大切做事的一些手段，就已經算是小有收獲。想要全部挖出背后的人，不太現實。
于是李少澤起身，按住宋子杰的肩膀：“阿杰，今天到這里。”
“是，阿頭。”
“太晚了，把大切sir送到羈留室，大家回去休息吧。”李少澤抬頭聽看了一下時鐘，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現在伙計們都還在忙，差不多收個尾，就可以準備下班。其他的事情，等到明天再做也不晚。
“多謝，阿頭。”宋子杰點點頭，站起身準備帶杜文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