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一腔熱血,來自父母,如今國家需要,本人不敢自留半滴。顧一野將決心書,寫成了遺書。和千千萬萬的戰士們一樣,他毅然決然的接受行軍指令,帶著自己的滿腔熱血,走向自己需要堅守的陣地防線。
戰火紛飛邊境線,和內地人們的安然形成強烈的對比。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
前線野戰醫院
這次戰爭發生的突然,當地的野戰醫院人手,早就不夠用了。蘇瑾的醫療知識,雖然不足以和專業醫生比擬,但是勝在了解很多臨床急救的技能,實用且簡單快捷。野戰醫院是最靠近前沿戰場的醫院,幾乎所有的傷員都會先經過這里先初步處理,才會轉移到后方。蘇瑾毫不猶豫的報了這里的志愿者。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等待在后方,她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做點什么。
不過,原諒她其實是有私心在的。正是因為野戰醫院在最前方,無論顧一野是受了傷,還是她都能第一時間見到他。同時她又期盼自己見不到他,因為這樣,他就是安全的。
到野戰醫院的第一天,蘇瑾面對的是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挑戰。
槍傷,彈片,骨折,殘肢,死亡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腦涌向了她。
可是她不能哭,不能停,不能倒下。她是來幫忙的,如果她退縮,她怎么對得起這些受傷的戰士
傷員源源不斷的從戰場上撤下來,蘇瑾的工作就是將他們分級,重癥優先,輕癥延后。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證生存率。
傷員被分為紅、黃、綠、黑四類。
呼吸窒息,心跳驟停的傷員需要第一時間搶救,被系上紅色絲帶。
多發性復合傷,全身及內臟多處嚴重傷害,生命體征欠穩定的傷員,第二優先搶救,被系上黃色絲帶。
輕傷員,系上綠色絲帶。
確認死亡者,系上黑絲帶。
蘇瑾本以為,她在系黑絲帶時,會于心不忍。可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她根本來不及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動,因為,時間就是生命。她浪費的每一秒,都可能會救回一條生命,救回一個家庭,她不敢,也不能停下來。
每天永遠處理不完的傷患,讓蘇瑾分不清她在這里度過了多少日子。
清點整理烈士遺體,是所有人最不愿意觸碰的工作,所以處理的有些緩慢。
蘇瑾輪休本打算過去幫忙。
當她真的看到張排長,看到他手上其他人系上的黑帶子時,她真的慌了。
她沖過去,一遍一遍摸著張排長的脈搏,頸動脈沒有。手腕也沒有,心跳依舊是沒有。
蘇瑾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她掀開了他的眼皮,瞳孔早就散了。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張排長,已經不在了。
九連出事了那其他人呢顧一野呢
一屋子的烈士遺骸,蘇瑾一個一個走過去辨認。
她看到了無數熟悉的面孔,都是九連的戰士,一屋子,數十人,全都是他們甚至有的身體都不完整。蘇瑾不敢多看,不敢哭,她生怕怕驚擾了他們。
這里面沒有,那傷員那里呢
蘇瑾沖到傷員的區域,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上處理傷口的顧一野。
蘇瑾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
“我來,你去幫別人吧。”接過同事手中包扎的藥品,蘇瑾彎下腰繼續給顧一野的肩膀上藥。他肩上的兩個傷口很深,是彈片炸開扎進肉里造成的。雖然傷口已經切開將彈片取出,但后續會不會有后遺癥現在還不好說。顧一野一直低著頭,任由蘇瑾擺弄他,直到將他傷口全處理好,吊上繃帶,他依舊沒動。
顧一野仿佛丟了魂,不管是面前換了人給他上藥,還是將消毒藥水灑在他傷口上,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蘇瑾有些慌了,蹲下來讓顧一野看到她的臉。
“顧一野顧一野你怎么了是我,蘇瑾。你看看我。”
顧一野此時的眼神,才有了些光亮,也有了焦距。
“蘇瑾”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