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野自從當年和蘇瑾許過誓言后,這還是他第一次瞞著蘇瑾做一件事情,他向李團長遞交了轉業申請。
黃天威那次之后,陳大山就停了顧一野的職。因為抗洪的事情,團里的重新提交了對顧一野最新的報告上報了上去,如果順利,停職應該能撤銷。可顧一野心里清楚,只要陳大山在師長的位置上一天,哪怕他顧一野能恢復原職,以后也別想有所作為,更別提理想和抱負了。
“一野,放你這樣的軍人走,就等于放我這樣的軍人走,這對于軍隊而言就是犯罪的平方,你知道我是不會同意的。”
李團長撕了顧一野的轉業報告,語重心長的勸他。
他何嘗不憋屈,不難受,可他依舊堅持著。在他看來顧一野還是太年輕,面對這些不公,他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顧一野比任何人都明白,陳大山的意思很明確,顧一野身為紅一營黨委副書記,也作為軍事主官,這一次時間的主要責任,應該由他來擔,也必須由他來承擔。
如果只是恢復原職,卻什么都不讓他做,在陳大山手下毫無作為的混日子,甚至淪為他們給上級表演的一顆漂亮棋子,顧一野不愿。說他賭氣也好,威脅也罷,總之此時的顧一野,使用了這種相對極端的方式來表達他的不滿。
顧一野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可蘇瑾認識顧一野多少年了,和他在一起多久,她最了解他不過。明明胡楊答應手術之后,本應該能能輕松一點的顧一野,近幾日眉頭皺得更嚴重了。書桌上的信紙被他反復使用過,因為他下筆實在是太過用力,蘇瑾拿起其他剩余的信紙時,都不需要用鉛筆拓印,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筆鋒滑過的痕跡轉業申請。
顧一野將他這身軍裝看得比他命都重要,如果不是失望徹底,如果不是心灰意冷,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從十八歲那年他躊躇滿志一腔熱血的踏入部隊,他用盡自己所有的心血,傾盡所有的付出,換來的確是打壓,是推卸責任,是虛與委蛇。
可就算顧一野的意志此時真的已經被部隊的腐朽,消磨殆盡,蘇瑾依舊想做點什么,不為別的,她怕顧一野將來會后悔。
高粱的手術如期到來,幾個小時的等待
“碎骨矯正,神經系統完好,手術成功了。”
為了這十幾個字,所有人都付出了他們的全力,胡楊,江南征,顧一野,蘇瑾
也許真的是老天爺眷顧吧,讓所有人的付出都沒有白費,讓他們聯手從死神手里將高粱搶了回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術后恢復,清醒過來的高粱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又開始和姜衛星兩個人貧起來,病房里的氣氛都因此溫馨了許多。
“哎呀,完了,顧一野,你說胡楊那么恨你,不得往我身體里埋炸彈了”
“這話說的,炸彈那是肯定的,至于幾顆就不好說了。”蘇瑾勾起唇角,睜眼說瞎話。
“對,安了,她還說呀她要當著你的面,引爆你。”顧一野也跟著玩心大起。
“哎呦,那行了,那我也沒什么好怕的了,能給我個痛快。”
身后的病房門應聲被打開,清冷嚴肅的女聲響起
“真不怕嗎”胡楊緩步走了進來。
“胡楊,這次多虧了您的神刀,不然高粱這小子。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啊。”
“目前看來,碎骨矯正的情況還不錯,神經和血管的壓迫也已經得到解除。”
“太厲害了,簡直太厲害了,是不是妙手回春,人美心善。”蘇瑾就說姜衛星應該去主持或者說相聲,不然都浪費了他這張嘴。
“漂亮的埃米爾教授,多謝你啊。等我好利索了我起來拜一拜你這個神醫。”
“拜就免了,我就是想來看看,那個不離不棄的人,和那個竭盡所能的人。”胡楊的眼神看向江南征,隨后又想向蘇瑾的方向移動,可蘇瑾不著痕跡的往顧一野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