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埃爾是一名沒有多少經驗的老巡邏兵,雖然這樣說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但確實是事實,因為精靈族基本沒什么需要戰斗的情況,一些兇猛的魔獸也不會主動接近定居點并發起襲擊,導致大部分士兵都未曾經歷過任何實戰,直到深淵入侵為止。
作為眾多沒有實戰經驗的士兵中的一員,諾埃爾非常幸運的一直被安排在后方執行維持治安以及野外巡邏警戒任務,并未上前線參加過戰斗。然而這位中年大叔的好運氣今天終于是徹底用光了,米賽爾指名傳喚了他,接著交給了他一個異常艱巨的任務。
【帶著一群菜鳥深入深淵腹地找到并破壞對方的干擾儀器嗎?這種地獄級難度的任務應該交給安潔洛特大人那樣的存在才對吧,特意找我這只老菜鳥又是幾個意思?】
滿肚子都是疑問和不滿的諾埃爾未曾拒絕米賽爾的命令,事實上在得知反擊部隊被深淵全殲戰況幾乎等同于崩盤之際,大叔便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死神帶走的準備,只不過他還以為自己會戰死在最后的防御陣地上,沒想到竟然會被派去深淵的腹地。
等諾埃爾抵達集合地點之后,看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似乎是被選中參加這次行動的士兵們,大叔多少理解了米賽爾的做法。因為出現在諾埃爾面前的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油條,不是熟練的工匠也不是知識豐富的研究者,沒有任何年輕人不說還是清一色的男性,即便全部嗝屁了也不會對整個族群造成絲毫的影響。
被當成棄子了呢。大叔在心里自嘲地笑著聳了聳肩,繼而大步走進了那群老油條中間,還沒來得及向他們打招呼,帶著諾埃爾一起過來的米賽爾便拍著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把大家集合在這里的原因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了。深淵用某種儀器封鎖了我們的世界,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別人沒法往這里架設穩定的位面通道,甚至連跨位面的定向傳送都會受到影響。這導致附近同樣受到深淵威脅的鄰居們盡管有心想要幫助我們卻沒法將主力部隊和武器裝備運送過來,如此下去肯定無法戰勝深淵。所以,我需要一群敢于犧牲的英勇戰士前去破壞那個干擾儀器,以便我們的盟友能夠將部隊送過來協助我們與深淵展開決戰。”
或許是精靈族的整體性格使然,米賽爾的語氣和臺詞都顯得有些平淡,一點也不像是在做戰前動員鼓舞士氣的樣子;不過就算長老大人化身為某個經常被玩家肆意養成的小胡子用夸張的肢體動作在那里滿臉激動地大呼小叫,那群老油條士兵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反應,用一臉茫然的表情看著她還差不多。
諾埃爾顯然也是沒有認真聽講的模樣,他在人群里來回打量著自己的隊友,結果還真讓大叔找到了不少自己熟悉的家伙。比如使得一手好箭術的華萊士,那貨和諾埃爾一樣也是一支巡邏小隊的隊長,只不過從來都沒個正經,隨身水袋里裝的永遠都是酒,無時無刻不在向周圍散發著刺鼻的酒精氣味。
哪怕被要求參加了如此危險的任務,哪怕米賽爾此刻正在講話,丫也依然我行我素的舉著水袋往自己的嘴巴里倒著某種清澈透明的翡翠色液體——對此長老大人只是朝他瞄了一眼,卻什么也沒說。
是認為沒必要和將死之人計較嗎?諾埃爾暗自苦笑著走到了老友面前,按住對方的水袋阻止了他繼續痛飲的動作小聲開口道:“別喝了,還是說你打算在出發之前把自己徹底灌醉好被留下而不去參加這次的送死任務?”
“嗝!”一身酒氣的華萊士相比其他人體格要更加瘦弱一些,盡管精靈這個種族的體型已經很纖細了,“你說對了,我確實是有這種打算。不過就算我真的喝醉了,米賽爾那個老妖婆也會讓人把我拖過去作為誘餌使用給隊伍創造機會的吧。”
“……你真的喝多了。”
諾埃爾知道眼前的老友一向都是個放蕩不羈的存在,酗酒如命不說還喜歡到處撩撥妹子,到現在都沒有女性愿意和他組成家庭。若是華萊士能夠稍微改正一下他的壞毛病,憑借丫那手出神入化的箭術哪里還用得著外出打獵賺取零錢,想必職位早就升遷了吧。
結果這家伙愣是死性不改,非說唯有在微醉狀態下才能發揮出他的箭術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某天米賽爾巡視屬下工作的時候當著對方的面試圖撩撥一名未成年的少女,之后華萊士對米賽爾的稱呼便從長老大人變成了老妖婆,并且一直持續至今。
“你這人就是太小心謹慎了。”華萊士在諾埃爾的阻攔下不得不收起了水袋,繼而用一副沒好氣的口吻對后者說道,“我們都是一群要死的人了,指著派我們去送死的人的鼻子大聲叫罵都是應該的,敢回嘴就特么的和她拼命,這才是正常的展開好不好?”
華萊士的眼睛中閃爍著某種相當危險的光芒,讓諾埃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的同時還聯想起了受傷后變得瘋狂的魔獸,急忙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這任務確實很困難,但米賽爾大人對我說她會為每個人都準備一份傳送卷軸,必要時可以用那玩意逃跑的,不能說是純粹的送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