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投靠深淵這種事華萊士也不是沒有想過,他從被傳送到這里后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這么做。然而那終究只能作為最后的手段,如果有逃脫的機會華萊士也不想一天到晚和丑陋的怪物為伍,并且酒鬼大叔也明白自己根本沒啥值得深淵培養的能力或天賦,即便有主動投靠對方,估計到頭來他仍然還是一個小隊長,不過總比掛了要好。
但那畢竟是徹底走投無路之際才會出現的選項,華萊士心里面還是希望自己的種族能夠在這場戰役中取得勝利的,并且也愿意為了勝利付出一定的努力——當然,是在不會丟掉自己小命的范圍內進行努力——只不過,就算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酒鬼大叔,他所考慮的也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放棄職責去轉投深淵,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出賣同胞乃至整個種族的未來以換取活命的機會!
“諾埃爾,你這魂淡到底在發什么瘋!?”華萊士雖說沒有從諾埃爾身旁離開,卻是將弓箭對準了老友的額頭咬牙切齒地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事先就悄悄地和深淵約好在這次行動中想辦法把隊伍帶到指定的埋伏圈里,讓米賽爾他們最后翻盤的計劃徹底破產,很簡單的事情,連小孩子都能猜出來的吧?”諾埃爾似乎是在完全放縱自己情緒的樣子,仰起頭用手捂住眼睛瘋狂大笑了起來,“原本我還想著該怎樣做才能影響帶隊者的決斷讓隊伍進入埋伏圈,沒想到米賽爾竟然會選我當隊長,這不是上天注定行動會失敗的啟示又是什么?”
華萊士有想過這支隊伍里應該會有不少人在戰斗中半途溜走,甚至像他那樣最后無節操地選擇投降也不奇怪;但酒鬼大叔萬萬沒想到在他看來最不可能這么做的老實人諾埃爾卻早在所有人之前就和深淵有了接觸,而且還挖了一個大坑把他們這群倒霉蛋、米賽爾以至于異世界來的盟友所有人全都坑了進去。
這已經不是沒義氣的偷偷逃跑了,而是徹徹底底的背叛!怒火中燒的華萊士頓時手一抖沒能捏住箭矢,幸虧他反應快將長弓飛快地撥了一下,這才使得箭矢沒有直接擊中老友的天靈蓋,而是擦著對方的臉頰竄了出去。
一道清晰的血痕出現在了諾埃爾帥氣不減當年的臉上,鮮紅的液體順著他的腮幫緩緩滴落在地面上,染紅了腳邊潮濕的泥土。
“為什么,我不認為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即便被箭矢刮傷了臉頰,諾埃爾卻依然保持著捂著眼睛仰頭大笑的姿勢,只是這會兒他已經不再繼續狂笑,反倒從手掌的縫隙里流出來了止不住的淚水:“為什么?華萊士,三天前我拜托你一起到森林里尋找露娜這件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情況似乎有點不對,華萊士稍微思索片刻便得出了一個令他當場張口結舌的結論:“喂,該不會你的女兒……”
“她只是在移居而來難民越來越多樹木提供的食物不夠吃的情況下為減輕家里的負擔想去森林里采集一些果物而已,為什么會被潛伏在那里的深淵怪物給抓走了?為什么不是其他人,為什么偏偏是她的啊!?”
“對不起,我不知道情況竟然會是這樣。”
“沒事,反正我也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不值得你這個朋友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