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感像極了那日在通天殿中毫無征兆的心絞痛但那次不是因為機緣作祟嗎
細細密密的冷汗從額角滲了出來。江荇之揪著衣襟緩了會兒,感覺還是忍不了,便起身跌跌撞撞地沖出了屋門。
墟劍,墟劍
心口痛成這樣,他腦海中居然一瞬浮出的是墟劍的身影。
從前他是一個人,多少比這更痛苦更折磨的苦難他都咬著牙受住了,但現在他有了墟劍,下意識就想要依靠這個人。
砰鐘酩的屋門被猛地撞開。
本在桌前打坐的鐘酩一下睜開眼在看清江荇之蒼白的臉龐和痛苦的神色時,他心跳仿佛滯了一拍,伸手就接住了撲過來的人,“江荇之”
身體落入溫暖踏實的懷抱,江荇之整個人松了下來。寬厚的手掌撫摸著他的臉,替他抹去冷汗,“怎么回事心口疼”
只是短短幾息時間,江荇之單薄的里衣便已被汗水打濕,他縮在鐘酩的懷里哼哼,“阿座,心口疼跟在通天殿時一樣”
他疼,鐘酩感覺自己比他還疼。
他將人緊緊摟在懷里,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榻,引導江荇之運氣調息。江荇之運氣間好像連呼吸都帶著鈍痛,一顫一顫的。
鐘酩定下心神,抬手掀開了他的衣襟,輕聲哄道,“燈燈,放松些,別抵抗我。”
“嗯。”肩頭和心口一涼。下一刻,又被溫熱的靈力包裹。鐘酩的手心緊貼在他心口,淳厚的靈力輸了進去,護著他的心脈,替他緩解疼痛。
漸漸的,江荇之不抖了,疼痛也在消減。
他靠在鐘酩懷里,又依賴地蹭了蹭,“好像沒那么痛了,阿座。”
“好。”鐘酩松了口氣,靈力卻還在往里灌。他看江荇之眉心舒展開,便開口問道,“怎么突然心口疼,神魂不是已經補全了”
江荇之說,“不知道。”
鐘酩皺眉,“一點征兆都沒有”
“嗯。”
“心口痛之前你在干什么”
“我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房間里安靜了幾息。鐘酩似在醞釀措辭,“我記得有種說法,越是接近飛升境的人,心境越容易被天道所察,若是生出什么逆天亂世的想法,就會被天道懲戒,你”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剛剛想什么了嗎”
江荇之回憶著,“我就在想,我要當條咸魚。”
“”
“這個愿望很過分嗎”
“不過分,不過分。”鐘酩一時也想不出緣由,他搓了搓江荇之疼到發冷的臉,“明天去問問萬能的無芥。”
心口的疼痛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前前后后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江荇之恢復過來,看自己半邊衣襟滑到了胳膊肘,又紅著臉攏好衣衫。他這會兒還坐在鐘酩的榻上,鐘酩則一手圈著他側坐在榻沿。
夜深人靜,一陣兵荒馬亂之后,曖昧的氣氛又升了上來。
這還是江荇之第一次來鐘酩屋里,他好奇地往屋中看了一圈陳設簡簡單單,倒是和他印象里的墟劍一樣干練。
“好奇我住的地方”鐘酩捕捉到他的目光。
江荇之這會兒終于生出了一點初戀的青澀感,“我就隨便看看。”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鐘酩說,“你想睡著不走都行。”
呸,不要臉江荇之看了對方一眼他還不知道墟劍是他想讓自己睡著不走還差不多。
“好啊,那我就睡這兒了。”江荇之說著往床榻內側一蜷。
鐘酩愣了愣他就是想逗他燈燈臉紅,沒想到這人居然這么熱情大膽,敢往自己榻上鉆
他回過神后,目光轉而幽深,伸手往江荇之耳垂上捏了一下,“你是篤定我不敢做什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