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因為專業原因,有單獨學院樓。
而建院里,設計專業也需要有繪畫功底,偶爾會借用美院的畫室和器材,以及老師之類。
更重要的是,建院男多女少,雖然稱不上和尚廟,但比例也稍微有點失衡。美院卻是女生人數稍多些。因此,兩個院系之間經常會有學生談戀愛,出雙入對。
出于各種各樣外在內在原因,兩個學院關系非常不錯。
經常會舉辦各種聯誼、比賽等等活動。
搞籃球賽也是正常。
只不過,想到自己學院里這些打扮精致、心思細膩的男孩子,對上建院里一大幫人高馬大的男生。
畫面太美,岑瑜只想捂眼睛。
她嘆了口氣“太慘烈了,真的太慘烈了。”
梁可櫻沒有答話。
目光已經不由自主地在場內逡巡起來。
可能是因為友誼賽,球場氣氛并不十分嚴肅,一眼望過去,兩邊幾個男生都是差不多身形。
無論是身材亦或是臉,都沒有十分出眾的。
唐司淮不在。
也是,想想應該也不會來。
他那么忙。
梁可櫻垂下眼,抿了抿唇。隨手拿了支鉛筆出來,握在指間,準備構思起稿。
不過幾分鐘,一個簡單的人體輪廓已經躍然紙上。
雖然沒有細節,但因為型很準,粗粗看過去,也能看出是一個托球起跳動作。
剩下就是要補充線條、五官表情、肌理、陰影等等。
梁可櫻停下手。
她整體端詳了一會兒這張圖,又從包里換了支筆出來。
低頭那剎那,旁邊,人群里傳來一聲驚呼。
“哇哦”
梁可櫻被嚇了一跳,呆呆地抬起頭,納悶,“怎么了”
岑瑜努力探頭去看了看。
頓時了然。
“唐司淮來了。”
梁可櫻“”
“我聽學姐說,唐司淮是校隊的,和體育系那幫子人一起玩。來打這種院系友誼賽,還是打我們院,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他也太閑了吧還是單純來看熱鬧的”
說話間,裁判吹哨。
宣布這一小節比賽結束。
唐司淮穿過圍觀人群,走到了球場邊,笑著和幾個球員說話。
這樣看過去,他沒穿球衣,又比旁邊幾個男生都要稍高一些,竟然顯得很有點鶴立雞群味道。
梁可櫻從沒見過比唐司淮更有少年感的男生了。
好像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熱烈的夏天。
這種感覺免不了叫她回憶起過去。
仔細想想,梁可櫻是見過唐司淮打籃球的樣子的。
不過也只有那一次。
因為高一和高三差了兩級,高三又要緊密備考,兩個年級的學生平時基本沒有什么機會接觸。
自從那個驚世駭俗的升旗儀式結束后,梁可櫻沒再見過唐司淮。
但這個名字卻經常會被提起。
她不曾加入討論,也不會表露出什么端倪。
只在每天路過光榮榜時,悄悄看一眼。
直到新學期開學。
那時,梁可櫻進入高一下學期,高三也開始最后一學期高考沖刺階段。
開學第一周有高考動員會。
主角是高三學生,高一高二也要求去旁聽。
上臺發言的學生代表就是唐司淮。
梁可櫻坐在后排,臺上人的表情看不太清晰。只能看到他頎長挺拔的身影,還有瑯瑯的、玉石般質地的聲線。
具體說了什么,現在,梁可櫻已然記不清了。
但還記得當時第一感覺。
發言稿應該不是唐司淮自己寫的。
這些官方措辭,實在不符合他那樣桀驁不馴的囂張脾氣。
光榮榜上那句話,才是少年的真實展現。
動員會結束后,下午體育課,梁可櫻再次見到了唐司淮。
他正在和高二幾個男生打籃球。
球場邊圍了十來個女孩子。
等她們體育老師喊了“解散”之后,高一兩個班的女生也圍了過去。
刻意地說說笑笑,用力掩蓋著內心想法。
梁可櫻混跡于女生中。
低調得泯然眾人、不足一提。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神。
唐司淮他們沒有在比賽,只是單純玩玩,兩邊人數不均,也沒有人計分。隨便誰投籃進了,都會得到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