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好像一場過敏的病癥。或許永遠無法痊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再次復發。
因為,過敏源是你。
特效藥也是你。」
梁可櫻速寫本隨筆
封閉集訓很辛苦。
不僅要每天長時間坐在畫板前、枯燥地畫著輪廓光影色彩,沒有想象力發揮空間。
而且,集訓期間文化課也不能落下,得跟著老師上課、做題,強度并不比普通高考生小。
但梁可櫻卻有種從未有過的放松感覺。
好像褪去了枷鎖,正在朝著自由與希望大步向前。
這一切,有很大程度要感謝唐司淮。
趁著晚上休息,她拿出自用的速寫本,翻到最新一頁空白頁上。
梁可櫻沒見過唐司淮在學校聽課的樣子,全憑自己想象。
構思就花費了許久。
等到真正落筆時,夜已經很深了。
但實際上,最終成型,不過也只是寥寥數筆,比簡筆畫復雜不了太多。若是作業拿出這種完成度的人物速寫,必然會被老師一頓責罵。
然而,梁可櫻卻十分滿意。
她輕輕放下筆,對著臺燈,兀自端詳許久。
白紙上,少年身著校服,眉目似月。
神態和動作都很傳神。
梁可櫻抿了抿唇,將速寫本合上,塞進書包。
想了會兒,卻又再次取出來,去旁邊找了支水筆,翻到第一頁,寫上一行字。
夜里,船只為了不迷失在海上,只能循著燈塔指明的方向航行。
她一定會考上嘉南美院的。
經過高三畢業那個暑假,梁可櫻留回了長發。
雖然暫時還沒有之前那么長,但已經長到鎖骨下兩三寸。
此刻,正隨意地耷拉在肩頭。
劉海也不再那么厚重嚴實,改成了輕薄的空氣卷。
整個人比高中時看起來嬌俏輕松很多,沒了壓抑感,也更具幾分青春氣息。
唐司淮這個動作,明顯是在比劃梁可櫻那時那個妹妹頭。
齊耳兩刀平。
和手掌橫平角度一樣。
他認出自己是城中村那個挨打的小姑娘了。
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頃刻間,梁可櫻仿佛回到了高三開始前那個夏天。
悶熱、潮濕。
是無法逃避的、汗水與淚水交織的夏天。
還有那罐遺忘不了的、冰涼的可樂。
因岑瑜追問,這段記憶被迫再次蘇醒。
梁可櫻停頓了數秒,含糊解釋“就是去年吧,我家里發生了點事,然后出門的時候,正巧在路上碰到唐司淮了。其實他不知道我是誰的。”
一般來說,面對“家里出事”這種說法,如果對方沒有主動說,大家都知道不該繼續問。
只要稍微有些情商。
“哦哦。”
岑瑜點點頭,感嘆,“你們還挺有緣分哈。”
梁可櫻“”
閑聊功夫,兩人已經抵達目的地,一同走進食堂。
岑瑜隨便點了幾個小吃。
又再討論了會兒作業。
不知不覺中,時間差不多到四點半。
梁可櫻和岑瑜道別后,重新返回操場。
嘉南大學因為地處郊區,周圍沒有什么高層建筑。一眼望去,視野范圍開闊,就顯得操場面積很大。
操場一邊是主席臺,兩邊置了看臺和座位,一層一層的,和體育場一樣。
另一邊則是樹林。
再往外,就是校區最大的主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