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促的輕笑聲在寂靜的靈堂里顯得有些瘆人。
令人生生打了個顫。
話一落,寧瑤瑤雙眼兩行清淚墜下。
她笑著拂去。
而后,緩緩松開棺材,沖著幾位抬棺壯漢道“抬棺罷“
幾位壯漢聞言你瞧瞧我,我瞧瞧,再一齊齊發力時,棺材竟當真被輕易來了起來了。
此事,頗為納罕,叫見者震驚,為此,在吳家腹地廣為流傳,令人津津樂道。
有人道是那老太太放心不下那病秧子外孫女兒,也有人道那老太太原是想將最疼愛的那苦命的外孫女兒一并帶去了,橫豎,在一片議論聲中,吳家老太太終于順利安葬了。
吳老夫人雖被病痛纏繞了數月,到底年紀大了,臨故前,兒孫滿堂,盡顯孝順,算為壽終正寢,不過,喪事辦完當夜,還是多人不敢往西院老太太那故居旁靠近,因抬棺停棺一時,不免惹人害怕忌諱。
然而當夜,寧瑤瑤依然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宿在了西院,就宿在了老太太故去的那間正房的偏房里,當夜只聞得打從西院里傳來陣陣咳嗽聲,一聲聲,儼然要咳斷了氣了。
往常,老太太若見寧瑤瑤犯了舊疾,定當立馬著人去請大夫相看,可這會兒老太太去了,縱使那咳嗽聲再大,偌大的太守府卻也好似再無一人能夠聽到似的。
“這支筆乃用上好的山兔毛所做,乃恩師所贈,應當能當個二兩銀子,莫要被掌柜的騙了,你明兒個去當了給你家小姐抓把藥吃。”
“小姐小姐跟前還有些體己,老夫人走前留了些,多謝公子掛念著,回頭我會跟小姐稟明表公子來過。”
“莫要誆我,你家小姐哪舍得當掉老夫人生前所留的那些物件,拿去罷,莫要與你家小姐說便是,也莫要說我來過。”
時值半夜。
寧瑤瑤舊疾復發,悠悠轉醒時,仿佛聽到窗外傳來細微說話聲。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外頭說話聲驟停。
不消片刻,腳步聲輕輕遠去,“嘎吱”一聲,貼身侍女雛云懷中藏有一物躡手躡腳走了進來,見寧瑤瑤已然蘇醒,已爬起來靠在了床沿,雛云忙道“姑娘,您醒了可要喝水”
說著,趕忙過來服侍。
寧瑤瑤卻搖了搖頭,直直朝著雛云懷著看著。
雛云無法,知瞞不住小姐的火眼金睛,便只得將那支上好的毛筆取出,如數道“表公子方才來了,許是聽見小姐的咳嗽聲了,讓奴婢去當了此物給小姐抓藥。”
寧瑤瑤聞言,將紫色檀木的筆盒打開,只見里頭躺著一支上好的兔毛毛筆,毛筆筆尖柔軟細膩,一看便知乃上好絕佳之物。
“二兩銀子實屬浪費了,怕得值個七八兩,這么好的東西,甭賤賣了。”
“這怕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罷”
寧瑤瑤摸了摸筆尖,喃喃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