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兒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瞬間引得一旁佩姐兒,曼姐兒爭相好奇,只見佩姐兒湊到惠姐兒身旁問了一遭“二叔當真要升官啦大姐可是知了什么內情不曾”。
曼姐兒也湊過去眼巴巴地盼著,道“聽說二叔那上司有些風流好色,上年才死了發妻,他家那發妻可是個母老虎來著,一直拘著不給他納妾,底下五個小的全是這母老虎一人給他生的,這會兒他家那母老虎死了,那上司可算松泛了,前兩日見了他便紅光滿面的,在祖母靈堂底下都止不住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了”
曼姐兒眼尖,巴巴說著。
話還沒說完,只見秦氏將臉一板,道“都說了不許再妄議大人的事,還提,一個個的都不長耳朵么”
秦氏一板臉,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這才紛紛吐著舌頭,停了下來。
尤其是庶出的曼姐兒,一口一個發妻,一個母老虎,說完見太太臉色不好,這才驚覺自己失言了,頓時臉色戰兢了起來。
“好了,今兒個是過來給你們祖母收拾東西的,老太太雖故去了,可底下這些晚輩們心里頭都會一直有她老人家的,今兒個便將老人家的東西理理,規整一下,也好留著當個念想,他日若是掛念起老太太來,也好拿出來瞧瞧。”
秦氏視線掃視一圈,落到了曼姐兒臉上時,目光微嚴了幾分,視線一轉,最終終于落到了另外一側的寧瑤瑤身上。
由始至終,寧瑤瑤都一臉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臉上不悲不喜,不爭也不搶的,宛若一個透明人似的,除了偶爾輕咳兩聲,便再未曾發出什么聲響,也并沒有因為方才的話題,露出半分多余異樣神色。
秦氏便多看了她兩眼,這才看似寬和道“瑤瑤,身子可還好”
寧瑤瑤立馬回道“已好些了,勞大舅娘惦記。”
秦氏便點了點頭道“老太太的東西都整理好了,你在老人家膝下多年,對他老人家生前之物最為熟悉,你去過兩眼罷,看有無遺漏的。”
說著,目光朝身后一掃。
身后幾名婢女便端著幾個托盤從老夫人屋里魚貫而出,只見托盤里擺放了幾身老太太新置未穿的襖兒褂子,還有兩副抹額一雙棉鞋,兩個核桃,一副拐杖,還有零星幾件首飾擺件和體己物,這些全部都要收納庫房留著,余下的東西便要一把火全燒了。
寧瑤瑤見了,預備起身清點,結果她才剛一起身,便見那佩姐兒先她一步起身,走到那婢女跟前隨手拿起一塊抹額道“當真連件像樣的首飾都尋不出來么,那便見了鬼了,祖母當家多年,怎么臨了臨了沒落下半件好東西,莫不是被哪些個小家賊偷摸摸去了罷。”
佩姐兒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轉身,看向了駐足在原地的寧瑤瑤道“表姐,你說呢橫豎這屋子咱們來的少,缺了少了哪些東西也壓根瞧不出來,不知表姐可瞧不瞧得出來,還是,便是瞧出來了,也裝聾作啞當作全然不知,因為啊,缺的那些東西,全都進了表姐的屋子了,是也不是”
佩姐兒這人性子直溜,又有些驕縱,吳家三個姐妹中,惠姐兒是暗地里對她不喜,佩姐兒便是明晃晃的對她不喜。
她一臉情面不留下,明晃晃的指著寧瑤瑤腦門大罵一聲“賊人”。
這話一落,屋子里其余人都意味不明的朝她看了來。
佩姐兒這話雖說的欠妥,卻分明在理。
老太太臨走前,就只將幾個鋪子交了出來,便再無其他,除了陪葬的些個首飾器具,再無任何錢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