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曼姐兒軟坐在椅子上,早已從方才那短暫的驚愕和緊張中緩過了神來,這會兒板著小臉,臉上一臉不快和丟人現眼。
其實別說曼姐兒,就連惠姐兒,佩姐兒都叫寧瑤瑤跟前那丑婢女給微微震到了,這么多年來,她一直跟在寧瑤瑤身后悶不吭聲,不言不語的,時時板著張死人臉,原以為是個老實的,不想這老太太一走方才露出了本性,竟是個狠角色,倒是有幾分侯府里頭侍女的氣勢,那一瞬間,倒是將亭子里幾人給唬住了。
曼姐兒板著小臉,對寧瑤瑤恨得牙癢癢,惠姐兒從中說和,然而佩姐兒此時此刻卻早已將滿門心思放在了亭子外,見亭子外那道身影見風波散去后便要走,只立馬巴巴起了身,趴在亭子柱子前探著臉,一臉賣乖嘴甜道“大表哥來都來了,不過來坐會兒子。”
頓了頓,又一臉嬌態道“姐妹幾個拌嘴鬧玩笑,大表哥莫要當了真去。”
此時惠姐兒早已泡好了茶,亦是盈盈笑著朝著外頭的顧長綏道“今兒個莊子里送來的新茶,泡了一壺,表哥進來嘗嘗罷。”
顧長綏此時立在亭子外頭早已從方才那出“拌嘴”的大戲中緩過神來了,若是往常,他才懶得看這樣無聊的大戲,只今日卻一直未曾挪腳,也沒有避及,而是聞言,淡淡微笑的沖著亭子里幾位妹妹們道“定是妙兒又闖禍惹事了。”
說著,微微笑著朝著妙姐兒方向探了去,直直看著,道“若惹得幾位姐姐們不快了,便將你送回元陵城去。”
顧長綏笑著說著,仿佛對方才亭子里所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似的。
他這般說來,亭子里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惠姐兒笑著道“妙兒乖巧得緊。”
佩姐兒道“正是,妙兒乖巧討喜,咱們喜歡她喜歡得跟什么似的,表哥便讓妙兒在云城多住些時日,她在元陵城一個人上下又無玩伴,定是無聊得緊,在云城咱們這里人多,可以多陪她玩樂,還能相互有個照應,多好。”
就連曼姐兒也巴巴說著“都是一家子姐妹。”
一瞬間一個個由剛才的嚴詞厲色變成了如今的相親相愛,和氣小意。
寧瑤瑤跟看大戲似的,看得津津有味,這時,顧長綏目光一轉,忽而遠遠的落到了她的臉上,兩人目光撞到一塊兒,寧瑤瑤神色微愣,顧長綏抿嘴輕笑,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后不約而同分開了目光。
“表哥,我才沒搗蛋,我原是要給瑤瑤表姐挑花簪的,表哥你說瑤瑤表姐戴白色的花簪好看,是也不是”
妙姐兒被方才亭子里激烈的一幕稍稍嚇破了膽,這會兒見天氣雨過天晴了,待緩過神來后,想起了原先那一茬,立馬興沖沖的從匣子里挑出一支淡雅的玉蘭花簪,送到了寧瑤瑤跟前,道“表姐,妙兒給你戴上,妙兒給你戴上。”
說著,便踮起腳尖,一臉興奮的往寧瑤瑤頭上別。
寧瑤瑤微囧,想阻攔,又見小胖臉一顫一顫的湊了過來,便不忍拂去,便將頭微微一低,頗為無奈道“戴穩當點兒,莫要掉下來了,哎,莫要戳表姐頭皮”
兩人一大一小湊到一塊兒搗鼓了半天,終于將那玉蘭珠花別到了寧瑤瑤頭上,妙姐兒興沖沖的跟邀功似的立馬扭頭朝著緩緩步入亭子里顧長綏嚷著“表哥快瞧,好不好看”
說著,她將小胖墩身子一挪,露出了身后那張瑤池玉仙般的面容,令顧長綏步子不由再頓。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