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正想解釋,聽到她主動詢問,猶如瞌睡被遞了枕頭,趕緊解釋道“你們也知道大將軍廢了一條腿的事吧”
眾人一同點頭,方才詢問的姑娘回答“大將軍為國受傷,是所有百姓都知道的事。”
“是啊,可你們不知道,他自從受傷,便得了失心瘋,時不時就要發作,”顧朝朝說完嘆了聲氣,見眾人睜大了眼睛,立刻表現得一臉惋惜,“發作之后倒也沒什么事,就是誤以為自己還在戰場上,那些嬌滴滴的姑娘,是禍亂軍心的奸細,是以才抓你們過來。”
侍衛在一旁聽得嘴角直抽,心想要不是他跟了大將軍多年,怕是這會兒已經信了她的鬼話。
顧朝朝將沈暮深這次的混蛋事,上升到生病也心心念念保護百姓朝堂的高度,小姑娘們涉世未深,輕易便相信了她的話,加上她是講故事的一把好手,她們雖然從被抓就沒見過沈暮深,卻已經開始深深同情他了。
顧朝朝說到最后,幾個淚點低的小姑娘也開始擦眼淚,她滿意地清了清嗓子,立刻有個小姑娘遞來水杯。
顧朝朝溫柔一笑,將每個杯子里的水都喝了,端茶遞水的小姑娘們頓時臉紅撲撲的,其余小姑娘也蠢蠢欲動,想給她倒水。
為了避免自己被水撐死,顧朝朝趕緊道“夠了夠了。”
已經搶到茶壺的小姑娘頓時面露失望,顧朝朝見狀遞了一塊糕點給她,她又高興了。
這邊小姑娘們在聽故事,將軍府外的長輩們已經快急瘋了,見顧朝朝遲遲沒有出來,當即又要鬧事,好在關鍵時候大門終于開了,顧朝朝領著一眾姑娘走了出來。
“爹爹”一個小姑娘沖到了劉員外跟前,其他的也各尋各家。
“你沒事吧”劉員外趕緊問。
小姑娘點頭“這兩日吃好睡好,半點事都沒有。”
劉員外將人仔細打量一遍,確定氣色好像更好后,這才抹了抹眼淚“好、好,這就好,”說著,他看向顧朝朝,“顧少爺的大恩大德,我劉某沒齒難忘。”
“劉員外客氣了,我也沒做什么。”顧朝朝笑道。
劉員外嘆了聲氣,想起沈暮深還是余怒未消“不管怎么說,沈將軍還是欺人太甚,我明日還是要去報官,定要官府給個說法才行。”
顧朝朝頓了一下,剛要勸說,劉員外的女兒便生氣了“爹爹,您不能這么做”
“啥”劉員外沒想到女兒會為沈暮深說話,一時間有些傻眼。
“沈將軍是大英雄,咱們豈能叫英雄寒心。”小姑娘義憤填膺,提及沈暮深的失心瘋時,還忍不住紅了眼眶。
其他沒走的姑娘們也紛紛附和,一個個說得好像親眼見到沈暮深發瘋了一樣。由于她們說得太真,眾人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覺就相信了,有個別頭腦還算清醒的,忍不住質疑“若是將你們當奸細,直接殺了就是,為何還要驗身”
“實則是因為奸細和尋常好人家的姑娘無法分辨,大將軍神志不清了還不忘不可濫殺無辜,是以只能找婆子驗身,”顧朝朝說完停頓一下,不好意思地繼續,“畢竟能派出來的奸細,大多都是學過狐媚之術,與真正的小姑娘多少有些區別。”
說完,她就做出要詳細解釋的樣子,幾個做長輩的怕教壞自家丫頭,紛紛提出了告辭。
顧朝朝目送他們遠去,徹底松了口氣,索性也直接離開了。
將軍府院子里,沈暮深聽完門房對外頭的匯報,面色陰晴不定。
有侍衛從城外匆匆趕回,一看到他便跪下了“將軍,卑職已經徹查我等入住驛站那晚,驛站只有兩三戶客人,其中一家有一個女兒,但女兒早已嫁人三年,并不符合情況,還有一蹊蹺事”
“說。”沈暮深語氣沒有起伏。
“當天夜里,顧朝府上的馬車曾跑進驛站,顧朝的幾個下人也追了過去,據說是尋找顧朝的,”侍衛說完停頓片刻,“卑職本想找這幾個下人問問情況,卻得知他們早在尋找顧朝的第二天,便被送去了礦上做苦工,如今皆已命喪黃泉。”
沈暮深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上繡了竹葉的清雅帕子,許久淡淡說了一句話,侍衛仔細辨聽,似乎是失心瘋三個字。
剛到家的顧朝朝打了個噴嚏,莫名覺得后背發涼。她摸摸鼻子,慢悠悠地回到了房間,解開裹胸便到床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