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揚起唇角“臭氣熏天啊,那確實不能去請安了,萬一被人知道皇后拉肚子這么熏人,多損害她的威嚴。”
沈暮深垂著眼眸,在棋盤落下一子。
顧朝朝看一眼他發紅的手,想起來了“天冷了,內務府該給奴才們發新衣了吧”
“回娘娘的話,這兩日正發呢,奴才打算下午帶人去領。”李公公回答。
顧朝朝一頓“怎么是你去趙福呢”
“趙福也在拉肚子。”李公公謹慎回答。
顧朝朝愣了愣“他也是”
“沒錯,奴才推測,他應該是去鳳禧宮回稟時,也用了他們的吃食,”趙福是皇后眼線,他們都知道,李公公提起此事呸了一聲,“活該”
顧朝朝表情微妙,視線漸漸落在了沈暮深身上。
嗯,這位好像精通醫術啊。
沈暮深眨了一下眼睛“娘娘,該您了。”
顧朝朝落棋,等李公公走后立刻問“你干的”
“是。”沈暮深沒有否認。
“我就知道是你”顧朝朝笑了,“說,怎么做的”
“在他衣裳上擦了些無色無味的甘味子,此藥性狀兇猛,遇暖生效,娘娘說過趙福是鳳禧宮的眼線,那勢必會時常出入鳳禧宮,皇后鳳體金貴,想來只會在暖和的屋里見他。”沈暮深老實回答。
顧朝朝懂了,失笑“萬一他沒有直接面見皇后呢”
“那見他的人一樣會染上甘味子。”沈暮深篤定。
見他的人,也總要見皇后,最后還是一樣的效果,只是皇后癥狀會輕許多。
顧朝朝表情微妙,盯著他看了許久。
沈暮深被看得發慌,正要說兩句緩和氣氛時,顧朝朝突然感慨“暮深,你太厲害了。”
沈暮深一愣“娘娘不嫌奴才心思惡毒”
“這才哪到哪啊,再說在宮里,心思不惡毒點,還能活下去嗎”顧朝朝沒當回事。
沈暮深松了口氣,總算露出了孩子的笑容。
兩人閑聊幾句,沈暮深就告辭了,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娘娘,甘味子要好幾日才散,您可千萬別燒地龍。”
“不燒。”顧朝朝無語。
沈暮深笑了笑,這才轉身離開。
皇后一病,顧朝朝著實偷了幾天懶,如果那些受寵的妃嬪不上門挑釁,就更好了。
要怪也只怪皇上這些年沒給宮里人覲過位份,以至于皇后之下只有她一個妃位,那些得寵的新人心高氣傲,偏偏被她這個失寵多年的人壓一頭,自然心氣不順,于是總愛夾槍帶棒地來找茬。
而顧朝朝總是一副聽不懂話的慈悲臉,她們說什么都點頭是是是,漸漸的也沒人愛找她顯擺了。
但總有那么一些例外的人,比如眼前的周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