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他走出御書房,皇上就親自來了,直接將一部佛經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你今日看完奏折,將這部佛經抄上十遍,朕明日要去佛堂祈福。”他說罷,便轉身走了。
一旁伺候的宮人見狀,忙小心翼翼開口“掌印,奴才來抄吧。”
“不必。”沈暮深回到桌案前坐下。眼下收網在即,沒必要為了這一點小事得罪他。
宮人聞言便沒敢再多勸。
沈暮深垂著眼眸抄經書,有益修身養性的經文卻讓他越抄越煩躁,心里還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
在抄第四遍時,外頭已經黑透,他終于站了起來,起身便往外走去。
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皇上吩咐,沒抄完之前掌印不得離開。”門口守衛道。
沈暮深臉色猛地冷了下來,徑直往外闖去。守衛見狀大驚,卻又不敢真的阻攔,只能急匆匆地追去,然而追了幾步沈暮深就不見蹤影了,眾人無法,只好跑去寢殿向皇上告狀。
沈暮深一路疾走沖回司禮監,院中守衛瞧見他,嚇得急忙跪下。他銳利的眼眸如刀一般刺破虛空,徑直看向大開的房門,眼底瞬間如同結了萬年寒冰。
“我不是說了,以命相護嗎”他一字一句,猶如混了冰碴的刀片,劃得眾人遍體鱗傷。
眾人瑟瑟,唯有一直在院中服侍的宮人顫巍巍回答“主子她是自愿走的,奴才們根本攔不住。”
沈暮深一愣,臉色倏然難看。
寢殿外,守衛跪下回稟。
顧朝朝已經坐在了龍床上,聽完外頭的話后笑著看向皇上“掌印對奴婢只是關心則亂,皇上不會怪罪他吧”
“像,太像了”皇上一臉癡迷,喘著氣握住了她的手,“別自稱奴婢了,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女人,要自稱臣妾。”
“臣,妾。”顧朝朝紅唇輕啟,緩緩說出這兩個字。
沈暮深闖到寢殿時,門口的宮人們都驚住了,反應過來后又是阻攔又是勸說,頓時亂糟糟一片。
“吵什么”屋里傳出女子的聲音,眾人頓時一靜,沈暮深倏然抬頭,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
片刻,有宮人怯怯回答“回娘娘的話,掌印來了。”
聽到她對顧朝朝的稱呼,沈暮深的眼底幾乎要滲出血來。
屋里靜了一瞬,接著是顧朝朝的聲音“皇上說讓他進來,你們在門口守著就是,不必跟來。”
“是。”
沈暮深當即沖了進去,快速穿過外間沖進房內,下一瞬便看到顧朝朝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而皇上已經睡熟過去。
沈暮深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裂,他想也不想取下墻上寶劍,便要刺向皇上。顧朝朝嚇了一跳,連忙護在睡死的皇上身前“暮深”
“讓開,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沈暮深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顧朝朝無奈“殺什么殺,他沒動我。”
沈暮深一愣。
“他剛摸上我的手,我就把他藥暈了。”顧朝朝說完,將一個小瓷瓶丟給他。
是他先前存放的藥粉之一。
沈暮深怔怔看向她,沒在她身上看到什么痕跡后,這才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帶你離開。”
說罷便朝她伸出了手。
顧朝朝看著他的手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