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生氣沖沖的跑出來攔住我和林竹,質問“你怎么還溜了呢”
是剛才首當其沖沖進來叫我帶他一起去那個,他身后的大隊人馬也很快趕了出來,一個個指責我“四爺叫你帶我們一起去,你敢不聽他的”
我一攤手“我以為你們會打到明年。”
他們自知行為不當,這才耷拉下腦袋,跟剛斗敗的公雞似的漲紅臉。不過馬上又變回老樣子“我們打不打有什么不管,你就要帶我們去”
“這樣吧。”
我一見他們鐵了心要去,就說“行,愿意跟就跟吧。”
畢竟是霍行州的命令,不執行也不太好。
他們一聽我同意了,一個個拋下我就往外跑,群起歡呼道“歐耶出門兒了肖坤寧,我們先走一步,在鸞鶴山等你啊”
跟著一群猴子精似的鬧騰鬼,一下跑了個沒影兒。
小叫花子不知從哪兒出來了,看我們要出發“坤寧,我和你們一起去。”
林竹喜不自勝“好哇好哇。”
我想了一下“但這回去董相師家,可能會碰上盛有容喔。你不怕她了嗎”
小叫花子認真想了一下“怕,但我想跟你在一起。”
“行吧。”
我一聽說“反正你一個人在附近流浪也沒什么事兒,搞不好還被別人欺負了。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幾個人一起踏上了進鸞鶴山的路。
現在鄉村公路已經修到山里,走起來也還算方便,我們剛一下車,正要往地址上的董相師家里去,卻見路邊有個紅瓦墻的院子,院子里栽滿了柚子樹,高高伸出墻外頭來。
一個男人靠著紅瓦墻,在柚子樹的樹蔭下嚎啕大哭。
林竹一見奇怪了“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哭成這樣兒,家里人也不出來管管,難不成遇上什么事兒了”
我一看那男人的樣子,是個中年人。
四五十歲,體格健壯。
此時卻哭的撕心裂肺,毫無形象,眼淚兒落下來打濕一片,連他身上穿的灰襯衫,胸前也被染濕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什么讓他哭成這樣兒
我們剛想上去問,卻見一個穿著一身對襟黑布褂子,系著苗繡圍裙的老太太從紅瓦墻里邊兒的院子走出來,手上還端著個簸箕,里邊兒盛著一些干豆角條子。
她把簸箕放在院子一個架子上,又把上邊兒的干豆角條子用手撥了撥。
一切自然流暢,對中年男人的哭聲置若罔聞,仿佛聽不見一般。
“大媽大媽”
小叫花子上去喊住她,又指著了指著靠在紅瓦墻上哭的撕心裂肺的男人“他為什么哭成這樣兒”
穿黑褂子老太太斜睨小叫花子一眼“小伙子,不該管的事兒不要瞎管。”
小叫花子不明白了“他在你們家門口這么哭,你們也不介意”
“介意什么”
穿黑褂子的老太太,一雙帶著血絲的猩紅三角眼上上下下又把小叫花子打量了一遍,見小叫花子穿的破破爛爛更沒什么好氣“我兒子在我們家院子外邊兒,愛怎么哭怎么哭,你管的著嗎”
原來是老太太的兒子。
我們一聽更不明白了,好好地,為什么哭成這樣兒
但看這老太太一雙三角眼不說,還長了只鷹鉤鼻,這種面相的人本來就心思深沉精于算計。老太太的眼睛除了布滿血絲,雙目還眼圈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