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長的人高馬大的,還到這個歲數了。但他特別感性,很容易感動,經常為些小事兒落淚。
所以別看他這么大人了,村兒里人都叫他娘娘腔,說他動不動就掉馬尿,不是個男人。
也因此,村里很少有同齡人和他來往。
他在村兒里沒什么朋友。
直到前些日子,鐘長興上街趕集,在酒肆里認識個人。
那人比鐘長興年紀還大,估計五十一二的樣子,經常穿個破破爛爛的灰褂子,活像個流浪大師。
大師自我介紹說叫胡劫。
從利洲來走親戚丟了錢包和身份證,又找不到人幫忙,不得已在這兒流浪。
鐘長興開玩笑說這一定是個藝名兒,你現在這樣兒就跟個神仙在凡間歷劫似的。
也不怪鐘長興這么說,胡劫精通詩詞歌賦,還吹的一手好笛子。
而且不管中西方的樂器他都能信手拈來,和鐘長興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天,簡直是煮酒人生快意知己啊。
鐘長興還經常請胡劫到自己家吃飯。
得知胡劫是個流浪的乞丐,平時在街上大街小巷的亂竄就算了,還住在大橋的一個橋洞里,鐘長興他老媽不是很高興了。
只要胡劫到他們家來,她恨不得拿大掃把把他趕走。
前面也說過,穿黑褂子老太太的面相就是這樣,一旦看不上誰時,對那個人做的就很過分,甚至巴不得把他碎尸萬段,全都活埋。
為此,老太太沒少得罪胡劫。
胡劫呢
也因為老太太的原因,很少來鐘長興家里了。
兩人不過有空在街上的小酒館聚一聚,就著豬耳朵花生米喝點兒小酒什么的。胡劫偶有失意或什么難處,鐘長興也幫一把。
胡劫呢,每次不過淡淡謝過,不怎么在意。
而且他似乎不急著回家,只一心一意在橋洞底下過風吹日曬的生活,還自得其樂。鐘長興有時勸他找份兒工作,說本地有個酒廠缺人去挑曲子干力氣活兒。
雖然累點兒,但人家有正規執照還包上保險和醫療。
胡劫一聽卻不愿意去,說那樣兒的人生多不自由。
黑褂子老太太知道了更不高興了,說胡劫這人好吃懶做,簡直爛泥扶不上墻。還指著他鼻子叫他以后別和鐘長興來往,省的把他兒子給帶壞了。
尋常人聽到這種話,之前還受了這么多氣,早一狠心離開這地方了。
可胡劫依舊在鎮上的橋洞下賴著不走,只是不和鐘長興來往了。
久而久之,村兒里人都說這胡劫對鐘長興這么難舍難離的,不能見面兒了還要守著。鐘長興本來你娘里娘氣的,難不成兩人是g這就是所謂的基友之光
鐘長興卻不管那些閑話,有時還往橋洞下給胡劫送點兒吃的穿的。
就這樣,胡劫在鐘長興的接濟下過了好幾年。
這好幾年可把鐘老太太氣壞了,每次聽到那些閑言閑語,又想起胡劫老在他們家蹭吃蹭喝時,那把火就蹭蹭的往上冒,恨不得拿把刀把胡劫剁了。
想而知黑褂子老太太對胡劫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可突然有一天,鐘老太太對胡劫的態度,卻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本看到胡劫就拉著個馬臉,甚至想活埋胡劫的鐘老太太,卻主動請胡劫到家里來吃飯了,還笑容滿面端茶遞水兒的,殷勤的不行。
鐘長興當時就納悶了,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