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心里一咯噔
當然記得
那些人還是他清理的他一邊惴惴不安,一邊大腦飛速轉動,試圖想明白小侯爺問這些是什么意思,“小侯爺大可放心,小的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些人封了口,日后他們再也不能威脅到小侯爺了”
結果謝隱并沒有與他玩文字游戲,只是很溫和道“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封了口,這話說得,不大準確。”
趙吉陡然覺得空氣都變得格外凝重,無形之中似是有什么重擔壓在了他肩頭,他嘴唇哆嗦兩下,隨后,一只手放在了他肩上,是小侯爺的。
養尊處優的世子爺的手,自然修長好看,宛如上好白玉雕琢而成,挑不出一絲瑕疵。
這只手輕輕拍了拍趙吉的肩頭“備馬車,去杏花巷。”
趙吉暗道一聲不好,倘若此刻去杏花鄉,難保盈姑娘不小題大做,原本可是要壓一壓她的性子的只是正想勸呢,就瞧見小侯爺似笑非笑的面容,無形中給了趙吉極大的壓力,片刻后,他只得囁嚅著應了一聲“是。”
杏花巷距離侯府很遠,這也是趙吉的建議,倘若將盈姑娘安置離得近,難保哪天與侯爺夫人碰上,或是被旁人發現,因此才選了杏花巷,這里住的大多是大戶人家養在外面的粉頭,常常可見各種低調不失華麗的馬車駛入杏花巷,天明復又離開,家家戶戶門扉緊閉,若無必要決不互相打擾。
“小侯爺,要不要小的陪您進”
“你在外面候著。”謝隱輕聲說。
趙吉不敢多說話,他總覺著今兒的小侯爺怪怪的,跟往常不一樣,這讓他再三警醒,回想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從中摸索,試圖尋找到任何可能會令小侯爺懷疑自己的蛛絲馬跡,然而無論怎樣想都是毫無頭緒。
不應該啊,自私成性的小侯爺,怎會不在意名聲他自己沒什么本事,自己最清楚,只是口頭上花活兒,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娶盈姑娘為正妻,而是要娶方家姑娘,說是出自愛意,那是騙人的,為的便是方家如日中天,還有個淑妃娘娘在宮中,日后靠著岳丈好乘涼,即便是身份敗露,看在女兒的份上,方大人也不可能任由他被趕出侯府。
而侯爺夫人即便得知,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小侯爺最大的依恃,便是侯爺夫人的親生孩子是個姑娘,盈姑娘即便回到侯府也無法繼承爵位,因此他有恃無恐,根本不怕。
嘴上說心儀盈姑娘,卻又不愿她以侯府千金的身份回去給自己添堵,分奪屬于自己的利益,實在是罕見的自私自利冷心涼薄之人
跟隨他這么多年也沒得過什么好處,反倒什么腌臜事兒都要自己做,那他為了利益出賣小侯爺,自然也理所當然。
趙吉心里那點子不安,在想到自己床下那金燦燦的黃金時,瞬間化為虛無,這么多年過來,小侯爺都沒能逃脫他的掌控,眼看大事將成,一時半會兒的,難不成小侯爺還能神仙附體
于是他不再著急,守在了馬車旁邊,笑了笑。
杏花巷的這所院子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為了安全,僅有三個下人,一個做飯婆子,一個伺候丫頭,還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小侯爺自己守不住一個女人過日子,便也擔心盈姑娘在外頭給自己頭上染點色,連年輕門房都不放心,花最少的錢雇了個沒什么用的老頭。
他剛一進門,便聽見一聲飽含喜悅卻又隱忍的呼喚“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