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菀點點頭,小心地把油紙包放好,最后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客棧里的伙計認得這輛馬車,先是殷勤上前,很快客棧掌柜的也出了來“哎喲哎喲,這不是謝解元么您可算回來了,您的上房,小的還給您留著呢”
伙計卸了馬車,將馬兒引去擦洗喂食,謝隱對掌柜的拱手作揖“有勞了。”
“應該的應該的。”掌柜笑得宛如一朵花,“自打您中了解元啊,這好些人都來我這小店沾喜氣,這不,你看這人來人往的,生意翻了好幾倍”
桂菀心想的確如此,他們家的糕點鋪子本來生意也不錯,可自打夫君中了解元,那簡直是人滿為患,每天都早早地賣空了,用夫君的話來說,這應當叫名人效應。
謝隱回汾安城時掌柜的還嚇了一跳,以為是在自家店里住得不舒服,得知謝隱是要回家,立刻拍著胸脯說把房間給他留著,就空著等他來住
看見謝隱扶著桂菀從馬車上下來,一張巧嘴更是把桂菀夸成了天上的仙女兒,對小牙牙和桂朝更是一頓夸,那好話都不帶重樣兒,夸得桂菀臉都紅了,她哪里被人這樣奉承過,尤其人家又沒什么惡意,謝隱失笑“掌柜的美意,在下心領了,若是掌柜的不嫌棄,在下待會兒為掌柜的重新書寫一塊牌匾,如何”
掌柜的大喜過望“那可真是小店三生有幸啊來來來,謝解元這邊走、這邊走”
他親自引路,謝隱可跟那些眼高于頂的書生不一樣,中了解元也一點架子沒有,性情溫和磊落,誰不愿意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呢
當然,喜歡謝隱的有,看他不爽的也有。
每年鄉試,州府的一些賭坊都會開盤,將州府下轄十二個縣城有名的學子掛起大名,引人來賭,往年都賺得盤滿j滿,今年雖說莊家也沒虧本,可這一放榜,看到頭了第一的姓名,竟是完全沒聽過,直接爆冷
那些賠了大錢的賭徒,還有被給予厚望卻屈居謝隱之下的讀書人,自然對謝隱不滿,有人愿賭服輸甘拜下風,也有人心有不甘,總想著刺撓兩句。
迎面而來的便是汾安城臨縣青蜀城的幾個書生,其中為首的那位還是青蜀城的小三元,出了名的才子,也正是他在放榜后主動邀請謝隱去飲酒尋歡,雖說并非出自善意,可謝隱拒絕了那便是謝隱不給面子,因此儼然結了仇。
幾人攔住謝隱去路,目光在桂菀身上從頭到腳掃視一圈“單兄不肯賞薄面參加詩會,原是金屋藏嬌不知這位可是嫂夫人”
來趕考的哪有帶妻子兒女的,要么是帶貌美侍婢,要么便是孤身一人,讀書人聚集在一起,有些下流話說得比市井難聽百倍。
謝隱兩只手,一手抱桂朝,一手抱牙牙,他平靜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光是從身高上,他們便只能仰望,“閣下是”
那領頭的險些氣歪了鼻子“別說你不知道我是誰”
謝隱道“抱歉,在下記性很差,一般只記得人臉。”
那幾人微微愣住,片刻后意識到謝隱在罵他們不是人,登時惱怒起來,見謝隱抱著孩子騰不出手,竟想出些陰損招兒,要踩謝隱的腳,奈何謝隱反應更快,反倒是此人落空,踉蹌兩下才叫左右人扶住,“單琛,你給我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