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無奈“我跟你不同,我身強體壯”
話沒說完就看見小姑娘一臉的欲言又止、一言難盡,似乎想說點什么,但又害怕傷害到他。
好吧,雖然家里只有一面從舊貨市場淘來的小鏡子,這還是謝隱特意為謝絹弄的,讓她每天可以照一照,但他的臉也照得出來,一個懶漢成日小偷小摸,沒爹沒媽就那兩畝地,走之前還給賣了,平時日子都不行,衣服一脫身上盡是排骨。
面對扒手謝隱不怕,不過體力透支后就不行了,現在每天除卻干活之外,他睡前還會做俯臥撐,盡量讓身體變得更強壯一點,至少長點肉。
也難怪謝鐵柱死活不愿意放謝絹走,懶漢沒爹娘的血吸,可不是要吸媳婦的血么躺在女人的血肉上睡大覺省時省力,不比從前偷人一把小菜,被人放狗咬強
“絹兒說得是,我這副尊容”謝隱忍不住笑起來,“好像確實也沒強到哪里去。”
自己貶低了隱哥,隱哥卻沒有生氣,謝絹剛才都不大敢直視他,見謝隱笑了,她才跟著露出笑容,怯生生的,謝隱摸了摸她的頭“那咱們就燒熱水來用,今天賺的錢足夠咱們買好多煤球了。”
謝絹用力點頭“我來我來”
“背書去。”謝隱把她推走,“別說我沒提醒你,明年九月就送你去讀初中,你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來學習小學五年的內容。”
原本還想要幫忙干活的小姑娘瞬間渾身僵硬,當下啥也不想了,趕緊跑回去背書寫字。
跟隱哥比起來她覺得自己好笨哦,所以要更刻苦才可以,每天早上謝隱起得早,她可以不起那么早的,但她非要跟著一起,謝隱不讓她干活,她就坐在邊上看書背詩,謝隱時不時出題讓她回答,每當這種時候謝絹都很緊張,一開始還結結巴巴,習慣之后,說話聲音漸漸大了,對于自己出口的答案也有了底氣。
條件有限,謝隱的涼拌菜還是以素菜為主,他收菜的價格低廉,賣也沒有賣得很貴,涼拌菜做起來并不難,現在就是腳踏實地先攢錢,以后換個稍微大點的房子,弄個獨立廚房,至少得有個大一點的鍋跟灶臺才可以,爐子火小,實在是不方便。
下午賣涼拌菜,謝隱就不去火車站了,旅客們吃這個也不方便,他選擇推著獨輪車去到廠區跟學校附近,總之就是本地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廠區這里,隨著天氣慢慢變熱,晚上不愿意做飯的人多得是,涼拌菜酸辣開胃又可口,買上幾個饃饃,或者直接卷煎餅,怎么吃都好吃。
下午就沒讓謝絹跟著去,謝隱自己推著小車,一個人上稱收錢打包,動作行云流水,一些上了年紀的顧客還夸他干活麻利。
話雖然不多,但精神面貌很好,在這樣的攤子上買東西,看著都覺得衛生、干凈。
謝隱自己把頭發跟胡子給割了,沒了大胡子后整個人看起來年輕許多,就是太瘦,顴骨高高凸起,饒是他對外表不甚在意,也覺得有些辣眼睛,不愿去看。
但穿得干干凈凈,做事利索,氣質也不同,同一個人皮囊,卻完全給人兩種感覺。
謝絹乖乖在家里完成了謝隱布置的功課,眼看天擦黑,謝隱卻還沒回來,她又開始從家門口到巷子口兩點一線來回跑,鎖了門,鑰匙穿繩掛到脖子上,到路口翹首盼望,不見人,回家把今天學的字默寫一遍,確認都記下來了,再跑一趟巷子口,等一會兒不見人再回家。
有筒子樓的大媽買菜回家做飯,見小姑娘蹲在路邊嘴里念念有詞,湊近了一聽“絹兒你念什么經呢”
謝絹認真回答“我背書呢,隱哥給我布置了功課,他回家之前我要全部背下來。”
大媽笑了“你們這兄妹倆倒是有意思”
謝絹奇怪地看著她“我跟隱哥不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