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兒正用力把磚縫里的草給薅出來“知道啥”
“那個人,叫曲建國的,聽說他爸媽都是干部,爺爺奶奶還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大伯是咱們學校校長,姑姑還在國外呢”一說到八卦,呂雪妮小姑娘非常激動。“我剛才可看過了,他穿得衣服都跟咱們不一樣,叫什么、叫西什么來著”
“西裝。”
絹兒替她補充。
“對就是西裝我剛才叫他干活,他還說他是什么枕頭悶,所以不跟我計較,枕頭悶是什么不覺得喘不過氣嗎”
絹兒也不懂外語,歪歪腦袋,這時身后傳來一聲略帶嘲諷的輕笑“不是枕頭悶,是ntean,紳士,指優雅有禮貌的男士,明白嗎,兩個土包子”
小姑娘們回過頭,呂雪妮口中穿西裝的小洋人曲建國正雙手插在口袋看著她們,看到絹兒后有一瞬間的驚艷,沒想到這么鄉巴佬的地方,也有這么漂亮的女孩子。
呂雪妮臉漲得通紅,絹兒卻一改平時怕生護在了呂雪妮身前“優雅有禮貌的男士,是指當面叫第一天認識的同學土包子嗎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曲建國臉一黑“還不是你們說我壞話在先”
說完高傲地昂起頭“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看什么都稀奇,才會有那么多人把我當成什么奇怪的人。”
“君子厚重緘默,不輕說人長短,原來外國的紳士就是你這樣的別人看你一眼,你就覺得別人在說自己的是非,這么自卑為什么要出門呢在家待著不好嗎”
曲建國姑姑沒有結婚,他從小學開始就跟著姑姑在國外生活,直到現在才回來,相比較其他地方蒲山市算是繁華,但跟八十年代的外國比起來,許多地方都顯得極為落后,曲建國因此產生了心理偏差,他梳著三七分的頭,穿著小西裝,總是抬起下巴走路,看到別人成群就覺得是在議論自己。
呂雪妮見絹兒出頭,也連忙道“我們可沒說你壞話,是你自己說你爹媽爺奶是干啥的,我告訴絹兒是我大嘴巴,但我們沒說你壞話”
曲建國哼了一聲,高傲地轉身走了,呂雪妮不懂“他為什么總是頭抬得那么高不看腳下路嗎”
果然,下一秒曲建國就被地上草給絆了,差點摔倒,畢竟瘋長了兩個月,這些草挺絆人的。
晚上回去,絹兒活靈活現地給學了一遍,把孫大爺小毛毛逗得直樂,謝隱失笑“被人欺負了要告訴我。”
“我才不會被欺負呢。”絹兒卷起一只手臂,展現她根本不存在的肱二頭肌。“我好歹也跟隱哥學了兩招,打那個枕頭悶決不會輸”
小毛毛鎮臂高呼,給她絹兒姐姐助威,這時王公安帶頭推門進來“老板我們來了”
絹兒趕緊跟王公安打招呼,又勤快地把人帶進包間,一樓有兩個包間,再多謝隱一個人忙不過來,他就兩只手,能做多少菜
一群大蓋帽穿著警服呼啦啦的來,給附近不少觀望的小偷小摸的家伙造成了一種“這家店上頭有人不好惹所以沒事兒別過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