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小桃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怎么樣我不想管。”謝隱垂下眼眸,語氣淡漠,“這么多年對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種事還要讓我退讓不可能,大不了就鬧得人盡皆知,看是誰沒臉。”
本來左海英還氣他又退讓,真聽他這么說了,反而擔心“你、你冷靜一點,人家萬一去舉報你”
“那正好辭職回家。”謝隱很自然地接茬兒,“這事兒一發生,親戚是別想做了。”
左海英點頭“這可是你說的,以后我可不想再看見他們家人了。”
謝隱傾身抱了她一下“放心吧,有我呢。”
這事兒本來就不該她來承擔,蒲成蒲功是蒲波的侄子,關左海英什么事
夫妻之間互幫互助是情分,但拿著這份親密的關系要求別人受委屈、毫無保留地去付出,就是全然的自私自利,感情里失去尊重與平等,便無法長久。
謝隱脾氣好,左海英脾氣也好,兩個脾氣好的人湊在一起沒什么是不能說開的,有想法就表達,一起商量一起做決定,兩個人的日子才會比一個人更幸福,否則的話,為什么要結婚呢
小桃子堅持要把小刺猬一起帶上,左海英見女兒喜歡,這只刺猬又通人性,她查了一下,還是比較好養的,于是就松口留下了,并且為了不讓謝隱多跑一趟,她說“晚上我沒晚自習,正好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要不要打疫苗什么的,怕它身上帶病毒。”
謝隱欲言又止,但是看衛刺那喜滋滋趴在小桃子頭頂的德性,想必也不會在意被扎那么一下,于是就沒說話。
開車送左海英跟小桃子去學校,他看著母女倆走進校園才調車頭,到了局里后蒲題就醒了,他被媽媽帶習慣了,乍一換人,很不能接受,勒著嗓子哭得震天響。
謝隱面不改色,一手抱孩子一手提著早餐,一路蒲題的哭聲十分響亮,路過的同事們目瞪口呆,謝隱半點不慌。
“孩子要斷奶,你們嫂子工作忙,兩邊老人還住院了,我就把小題子帶了過來。”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平靜解釋。
然后大家發現他們蒲隊真有模有樣的,不是光嘴上說說的那種,換尿布喂奶樣樣行,哄著孩子睡覺也半點不生疏,出去抓人就把嬰兒車托給留守的同時幫忙看一下,一上午下來,真一點簍子沒出,左海英擔心地打電話過來時,謝隱還跟她視頻,看見嬰兒車里一個人玩得開心的兒子,左海英都驚了,她都做好了男人搞不定小嬰兒打電話給她求助的準備,結果壓根沒派上用場。
“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左海英有點想笑,又覺得心里頭有種說不出的愉悅,以至于她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輕快的氣息,上完一節課,學生還問她今天是不是買彩票中大獎了,不然怎么這么開心。
不過這份開心在下午的時候打了折扣。
原本左海英是家里學校醫院兩邊跑,她自己爸媽這邊,得她去幫忙打飯擦身子伺候,蒲波爸媽那邊,也得她去收拾照顧,辦個手續得在醫院兩棟大樓之間來回跑,下午兩點還得趕回學校上班,兒子得管吧女兒得喂吧她還有備課要寫,作業要改,工作筆記也不能落下,一個班五十來號人,兩個班就是一百多,課堂作業一套,大作文一套,小作文一套,隨堂測驗好幾套,林林總總加起來真是能把人給累死,更別提她還在哺乳期
帶兩個孩子兩個班,照顧兩邊老人,左海英就是超人也該累出病來了
中午她聽謝隱的沒過去,兩邊都打電話來催,就蒲波爸媽,還嫌醫院飯菜貴,恨不得讓左海英在家里做好了給他們送過去――左海英自己中午都是帶著女兒在食堂對付的
當然,左海英爸媽也沒好到哪里去,蒲波爸媽可能是對兒媳婦,還有點客氣,左海英爸媽那對親閨女可不客氣,要求更高,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是老師,你多輕松啊,當老師多好,讓你辦點事就推三阻四的,當初真是白生養你了
有時左海英累極了就會想,不生養倒好了,她不求爸媽公婆幫她什么,至少體諒一下她。
她聽著電話里爸媽的數落聲,無非又是責怪她不孝,白生白養之類的話,左海英揉了揉眉心,情緒低落起來,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公婆那邊又來了,語氣倒是比她親爹媽委婉點,但意思差不多,都是問她怎么沒去的,說老兩口到現在都還沒吃上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