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老叟又輕輕笑起來,他的笑聲很古怪,不似尋常男聲那樣低沉,反倒有些中性,蘇嬋皺著眉“笑得跟個陰陽人死太監一樣,聽著就煩。”
南宮昶負責跟朝廷打交道,難免和宮中內侍見面,那些內侍個頂個說話拐彎抹角,一句簡單的話,不轉上十幾個彎不直說,而且動作格外陰柔,用南宮昶的話來說,一般女子根本沒有陰陽人這樣矯揉造作,也不知他們少了那點肉,是怎么就變成這樣的。
所以看到涂山老叟,蘇嬋下意識就想起了南宮昶的吐槽,看那涂山老叟,還翹個蘭花指,偏偏他又不美,再加上是仇人,蘇嬋哪哪兒都看他不順眼。
誰知就這一句話,涂山老叟突然破防了,他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從房梁上閃電般出現一條大蟒,張開腥臭大口就要咬蘇嬋,蘇嬋手起刀落,刺穿七寸,又熟練地找到心臟部位狠狠攪動,濃血一流干凈,蟒身便在地上滾了兩圈,轟然不動。
涂山老叟
眾豪杰
剛見到蘇嬋時,她對師菩菩溫柔愛護,還讓眾人不敢相信,現在他們確認了,女修羅還是那個女修羅,惹不起還是惹不起。
蘇嬋用刀尖指向涂山老叟“你的行尸也好,活尸也罷,全都玩完了,你是自己死,還是我幫你死,你選一個。”
涂山老叟原本正惱恨她叫自己陰陽人死太監,聽到蘇嬋這么說,又得意起來“想殺我你也配,你們也配”
謝隱忽道“我讀過前朝史書,前朝覆滅之時,傳言皇室曾帶幾千精兵逃入群山,開國皇帝以火燒之,卻不得其蹤,而那逃出來的皇室,身邊還有一位皇帝身邊的內侍,想來就是你了。你的主子呢為何你還活著,你的主子卻死了”
“那些行尸身上確實都穿著鎧甲,好多人身上都干枯了,是被火燒后的結果嗎”
史書上說開國皇帝慈悲放過了他們,謝隱覺得不可能,哪個皇帝會在建國初期放過前朝皇室后代不趕盡殺絕不可能,所以只有是那群人全被燒死了,尤其是帶頭的皇室子孫死了,他才會離開。
涂山老叟眼神恍惚了一下。
夏侯鈞震驚“那、那他得多大了”
“少說得快兩百歲了吧”
“老叟今年一百八十三了。”
說到這個,涂山老叟再度傲慢,他想,再給他一些時間,他能活過彭祖也未可知。
菩菩點頭道“確實,我們山谷里養的豬騸了以后也都比沒騸的時候長壽很多,看樣子男人絕育能長壽。”
這話一說,在場男性俠客們紛紛被口水嗆到,菩菩還一片天真找她爹爹尋求肯定“對不對,爹爹”
謝隱摸摸她的頭“你說得對。”
然后菩菩就滿懷期待地看向叔叔伯伯們,叔叔伯伯們夾緊了腿往后退了兩步,她又看向蘇復生,復生一臉嚴肅“要不我試試。”
“閉嘴”
蘇嬋聽不下去了,她敲了兩人一人一個爆栗,“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她不耐煩極了,“你還有沒有屁要放,沒有就把脖子伸過來受死”
涂山老叟怪笑兩聲,從袍袖中伸開雙臂,架勢很大,眾人立刻警覺,然而等了半晌,無事發生。
涂山老叟有點慌了,怎么回事他的蟲子們呢怎么不聽話了
“到底有沒有招,能不能快點”蘇嬋直接揮舞大刀朝涂山老叟砍去,按理說他跟夏侯鈞交手時展現出了無比詭異的功夫,可現在他卻狼狽地像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躲開蘇嬋的攻擊。
蘇嬋看了看自己的刀,又看了看涂山老叟“你該不會是個冒牌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