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冰涼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她微愣,抬頭看向謝隱,在對方溫柔的目光中才逐漸找回定心骨,乖乖靠在謝隱身邊,小手也不再顫得厲害,而是反過來主動捉住謝隱一根手指握在掌心。
兩人這番親近,都叫太叔鑄看在眼里,他臉色鐵青,已是極為難看,“三弟,皇城司的職位雖無品無階,好歹也是吃官家飯的,你婚假已結束卻不去復職,人家找上了我詢問,你可知我是如何替你找補”
“哦,大哥說那個呀。”謝隱面色坦然,“我不打算去了,以后也不去了。”
太叔鑄“你說什么”
“大哥,不是我說你。”謝隱嗤笑一聲,帶著點譏諷的意味在里頭,“大哥好歹也算是朝廷大員,像你這個年紀能做到正四品的屈指可數,哪怕大哥隨便使點力氣,我們剩下幾個弟兄也不至于當些沒品沒級的小嘍啰,毫無未來可言,難道我以后幾十年都要守城門不成我不干”
他說著,從上到下打量了太叔鑄一遍,道“莫非老太太跟父親平日里總夸贊大哥如何如何厲害,其實都是言過其實若是真的厲害,怎地連個小官都不能為兄弟安排還是說大哥不過表面風光,實則只是在家里人面前威風,到了外頭也要給人賠笑臉做孫子”
這下太叔鑄怒了“太叔寅”
葉羲禾
她第一次見到敢如此跟太叔鑄說話的人,這人還是她的夫君,頓時崇拜不已,眼睛亮晶晶看著謝隱。
謝隱反倒笑起來“開玩笑而已,大哥為何如此激動難道是被我說中了痛處”
太叔鑄意識到自己情緒過于激動反倒落了下乘,再加上他看太叔寅格外不順眼,遂冷笑道“你倒是心比天高,連皇城司的差事都看不上了,那怎地不自己去考家里攔著你了不成是你自己沒用,連書都讀不好,真有本事,你從太叔家搬出去,別吃家里的用家里的,還要怪家里對你不好”
“呵,你以為我不敢父親還在,憑什么你讓我搬出去我就要搬出去這太叔家也有我的一份”
好啊
太叔鑄這人占有欲極強,他是嫡長子,太叔家的一切都是屬于他的,怎能容許旁人覬覦謝隱竟敢這樣說,當下令他怒火上升“你一個卑賤庶子,憑什么跟我爭我說太叔家容不下你,就是容不下你你去找了老太太跟父親也沒用”
說著,他像是捏住謝隱的命門一般,惡意十足“你很有本事不是嗎那皇城司的差事你別做了,日后也別在太叔家待,橫豎你已經成親,那就給我滾出去”
謝隱亦是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把被人戳中痛點卻又死鴨子嘴硬的廢物形象表演的淋漓盡致“滾就滾那我要屬于我的家產”
“太叔家沒你的份你既然不肯老老實實做事,那就出去另謀生路,太叔家這小廟怎地養得起你這般的大菩薩走你現在就跟我去老太太跟前說清楚你一天天的吃我的喝我的,卻這般忘恩負義,那從今以后便別認我做大哥”
謝隱還沒怎么害怕,葉羲禾先怕了,她正要開口求情,卻突然想起三爺之前說不管發生什么都要她別說話,她想起他的話,咬住紅唇。
謝隱不愿意去,太叔鑄更加相信他是色厲內荏,于是愈發要給他點厲害瞧瞧,最好能一次拿捏,日后才好霸占葉羲禾,拽著謝隱的胳膊就要往前拖只是有點異樣,怎么老三看著個子高,卻這么好拽
但他也沒多想,仍舊拉著謝隱要走,謝隱半推半就,臨走前還給了葉羲禾一個安撫的眼神,告訴她別怕。
兄弟倆鬧得這樣大,其實兩人各退一步便完了,偏偏謝隱故意挑釁,太叔鑄也是想給他來點教訓,二人各自懷有心思,可不是要鬧大
這下把老太太、太叔正還有戈夫人全給驚動了,三位長輩往上頭一坐,聽完太叔鑄的話,那自然是二話不說站在太叔鑄這邊。
一個如此出息的嫡長子,和一個默默無聞的庶子,該站誰,這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