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天文學行業最的現實。他們研究的是最精尖的天體物理理論,越是“理論”,越難在短時間內看到實際效益。
說得直白一點學醫八年,畢業后可以治病救人;學計算機八年,畢業后可以進大廠年薪百萬;可是學天文八年,畢業后,他們在蒼茫的宇宙面前,依舊是一個一無所知的稚童。
他們就算想去航天所應聘,也永遠比不過那些航空航天工程學出身的競爭者們。
選擇天文學,看似漫天星光伴你同行,其實,這是一條格外黑暗、格外孤寂的道路。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受不了現實的壓力轉行離開,只剩下零星的人還在堅守。
“不過,郝夢你是絕對不會轉行的吧”男同學看向她,認真說,“我還記得咱班剛開學那天,大家第一次見面,每個人輪流上臺做自我介紹。你當時說的那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郝夢一愣“我說什么了”
她當年不會說了什么“我要登上月球”之類的狂妄言論吧
男同學笑了“哎呀,怎么你自己都忘了,你當時說我的目標,不只是看見星空,而是要讓更多人看見星空。那時候我就覺得,你眼里有光,和我們都不一樣。”
最讓這位同學感慨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今日重逢,郝夢眼里的光芒仍然和八年前一模一樣,還是那樣的澄澈,不畏荊棘與坎坷。
郝夢被他說得臉紅,尷尬地清清嗓子“你可饒了我吧,別吹我的彩虹屁了。”
她皮膚白,臉紅起來就很顯眼。郝夢一直都是天文系的系花,在南大時,甚至還有外系的男生為了看她,特地來蹭他們專業的課。
那位男同學吞了口口水,沒忍住問“郝夢,你和那個趙師兄,是什么關系啊”
“”郝夢沒聽懂,“什么什么關系他是我師兄啊,我們同一個導師。”
見狀,男同學以為自己有機會了,頓時喜笑顏開地問“那你有沒有考慮過”
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他們在三樓,這個會議室臨街,隔音效果不太好。馬路上車來車往的,若是有人按喇叭,他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此刻,樓下好像是發生了什么事,有人正在疏通車流、讓行人盡快離開。
大喇叭里重復地放著幾句話“您好,道路封閉,請盡快離開,封閉時間為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感謝您的配合您好,道路封閉,請盡快離開,封閉時間為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感謝您的配合。”
聽到這樣的聲音,會議室里的人都坐不住了,反正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大家紛紛涌到窗前去看熱鬧。
只有郝夢沒有動。
那位男同學問“你怎么不去看”
郝夢回答“我不喜歡湊這種熱鬧。這么多人擠在窗前,有什么消息聽其他人說就夠了。”
她話音剛落,窗戶前的人就傳來了消息。
“馬路上怎么突然開始趕人了”
“啊,那是吊車吧”
“快看,來了好多車,在往下搬設備呢。”
“是攝影機”
“樓下要拍戲”
“誰知道他們在拍什么戲啊”
“那個從房車上下來的是不是麥依啊”
“她不是愛豆嗎,她還拍戲”
“對啊,她新戲的宣傳鋪天蓋地,叫什么”
“舌尖上的愛情”
郝夢蹭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男同學怔住“郝夢,你干什么去”
郝夢頭也不回地往窗戶邊擠“我湊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