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喬對陸以誠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直到最近才逐漸清晰起來。處理了外婆的后事,她回了京市,也將輪椅還給了陸以誠,這是外公從他這里租的。她回京市前,外公還特意提醒了她,記得將輪椅還給陸以誠。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精神一直處于極度緊繃的狀態,不止如此,還要承受著巨大的悲傷,身子自然是扛不住的,她吃了藥后就睡下了,只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醒來出門時,看到守在樓梯間的陸以誠。
她有些詫異,有些迷惑。
他卻看向她,溫聲問道“燒退了嗎”
這個人是怎么回事呢
難道在這里守了她一個晚上
這個問題讓江若喬在疲倦與悲傷的縫隙,有了喘息的空間。讓她不至于全神貫注在那種悲痛中。再次碰到陸以誠,已經是一個月以后了,她下班回來,在小區附近看到了他,四目相對,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他便急急忙忙的開口解釋“這次真的是路過,真的是路過。”
似乎怕她不相信,他拿出手機,“真的,我一個學生家就住在這里,不信你看”
他解釋,他的學生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考試,家長想讓他過來幫孩子充電。
他剛從學生家里出來。
真的只是路過。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若喬看著他費勁巴拉的解釋著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有些想笑,她也真的這樣做了。
大概這是這漫長的幾個月里,她頭一次真的笑起來。
陸以誠愣住了。
江若喬說“嗯。”
陸以誠松了一口氣,“真的是路過。”
他也沒想到那么巧,會正好碰到她,他學生家離這里很近,平時他都是坐地鐵回學校。去地鐵站的那條路暫時封起來了,他就走了另一條路,正好經過江若喬租的小區。
兩人沉默了幾秒。
陸以誠主動說道“那,我先走了,再見。”
他們倆本來就沒什么關系,非要強拉硬拽在一起,那也只是校友關系。
他背著那個黑色雙肩包準備離開,走出了幾步后,被她叫住。
她的聲音并不大,在風中顯得很輕很輕,“陸以誠。”
她喊了他一聲。
陸以誠跟被人摁了暫停鍵一樣,停下了腳步。
當然心里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很多人都叫他的名字,老師同學朋友但她叫他,就有那樣的感覺。
他回過頭,江若喬站在風中,穿著黑色的風衣,襯得膚色勝雪,微卷的長發被風吹得略顯凌亂,她也不在乎,看著他說道“你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算是答謝。”
外婆最后住院,他其實也幫了她一些忙。
于情于理,她都該請他吃頓飯。
陸以誠明明想婉拒,身體比較誠懇,點了下頭,答應了。兩人走在風中,往附近一家火鍋店走去,兩人因為不算相熟,也不是朋友,并沒有并肩行走,而是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她現在比較低沉,不愛說話,總是沉默,他也不擅長跟異性打交道,一路上無言來了店里,店里很熱鬧。
這是他們兩個人頭一次單獨吃飯。
依然沒什么好說的。
跟火鍋店的熱鬧不同,他們兩個人在別人眼里更像是拼桌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