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問題時,蔣延心里是殘留著一絲希望的。他希望陸以誠說,不是喜歡,也希望陸以誠說,只是恰好碰到了才走了一段路。
他多希望陸以誠回答,不是。
這個問題,令陸以誠沉默了。
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又怎么可以說給別人聽。像陸以誠這樣的學霸,如果要證實一件事,起碼也得列出幾個能說服他的理由,一二三四五,起碼也要闡述五個以上的論據,否則怎么論斷這種事
喜歡江若喬
為什么喜歡喜歡她什么地方
他自己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怎么回答,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尤其是這樣重要的事。
不喜歡江若喬
好像也不太準確。不喜歡的話,不至于給那么多關注,更沒必要生出那樣的情緒來。
所以,他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當然要閉嘴,當然要沉默。
可是他的沉默,在蔣延看來是默認。
蔣延閉了閉眼睛,攥緊了拳頭,卻實在無能為力,最生氣的那一刻已經過去,此時此刻,只想嘲笑自己。做人怎么會這么失敗,先是弄丟了喜歡的人,現在又被告知,他非常信任的朋友居然也喜歡她。
是不是他這個人太差勁了
蔣延想起了那天在陸以誠家里看到的噴霧,這才是令他抓心撓肝的一件事,他想確認。
“最后一個問題。”蔣延疲倦地問,“那天我在你家里看到的噴霧,是不是她的”
陸以誠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說是。
可是那時候,蔣延跟她還是戀愛關系。這樣回答的話,對她不太好,會被誤會在戀愛存續期間,卻來了他的家。
繼續說實話的話,又會將斯硯牽扯出來。
更何況,他有自己的想法,哪天真要跟第四個人提起這件事,必然也是經過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同意。
現在她也沒在,他不可以私自將斯硯的事情說出來。
陸以誠沒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只是說道“是斯硯媽媽的。”
蔣延原本整個人都是繃著的,聽到這個回答,才放松下來,打從心里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還好他們兩個人沒到那個份上。
也沒什么聊的了。
月光傾灑。
蔣延臉上已經不復苦澀,而是一種近乎決然的冷漠,他轉過身,沉聲道“從今以后,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說完后,他便大步離開。
他離開之后,陸以誠抬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月光。
“很早前就不是了。”他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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