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生氣了
陸以誠難得的忐忑不安起來,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蔣延說的那些話,他聽了之后,自己都想忘記,怎么可能再復述給別人聽,更不想讓她也聽到。
陸斯硯黏著江若喬,“媽媽,你怎么回來啦”
江若喬也沒看陸以誠,輕輕地捏了捏陸斯硯的臉,“之前說過要帶你去看電影的。”
這是半個月以前的事。
有一部動畫片定檔國慶節,那時候她帶著斯硯去商場,看到了宣傳海報,當時斯硯就說很想看,她就答應了,說國慶節會帶他去看電影,結果外婆的事情打得她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要她帶斯硯去玩,她真的已經將自己當初對小孩的承諾忘到爪哇國去了。
陸斯硯明明非常驚喜,卻還是問道“那太姥姥呢”
江若喬笑道“太姥爺今天照顧太姥姥,所以可以帶你去看電影。”
她停頓了一下,很真誠地道了歉,“對不起啊,媽媽差點忘記了,也差點失約了。”
好像很無奈。
小的時候她非常非常討厭媽媽總是失約,明明答應了的事情,最后一定會反悔,一定會失約。
大了以后,她也不再期待任何人的承諾,因為總是落空。
現在她當了媽媽好像也不是多么稱職的家長,好像也沒有比媽媽好很多。
陸斯硯用頭頂頂了頂她的手心,故意逗笑她,“沒有啦”
他說道“在我這里,給媽媽特意專門的設置了失約次數”
江若喬一怔,問道“什么多少次”
陸斯硯豎起一根手指,“一萬次,在我這里,媽媽可以失約一萬次,媽媽只要記得就好,只要不超過一萬次,我不會生氣的”
江若喬不得不為之觸動。
她怔怔的問道“那我失約了多少次了”
陸斯硯顯然苦惱極了,絞盡腦汁的想了又想,也沒有答案,只好搖頭道“不記得了耶,就清零吧”
江若喬撇過頭,喉嚨干澀,最近似乎有些脆弱,總是容易被情緒干擾,有時候鼻酸,有時候傷心,有時候又感動。
情緒跟感情都太充沛了。
比起前二十年,都要充沛。
“哦是嗎。”她只能這樣回答。
不想多說一個字,就怕會忍不住帶了哭腔,那就丟臉了。
陸斯硯點了下頭,眨了眨眼,露出了淺淺的梨渦,“這個是跟爸爸學的。”
突然被cue的陸以誠“我沒有”
他沒有這樣會說話。
他有時候也會詫異,這小孩嘴巴這樣甜,說起這些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究竟是跟誰學的呢
現在小孩居然說是跟他學的
怎么可能
陸斯硯瞪圓了眼睛,“我就是跟爸爸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