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枝在天上逛了一圈,撞飛幾個人后就回來站在河邊看阿九玩。
阿九突突突地從水面跑過去,濺了沈山枝滿身水,他也不在意,眼皮都沒抬一下;跑過去的阿九又突突突地跑回來,如此來回幾次后,沈山枝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抬頭看她。
陽光下的人挽著衣袖,提著裙擺,回身時裙擺旋出一個弧度,玉足踩起的水珠晶瑩剔透,落在白皙的肌膚劃下鮮明的痕跡。
此刻玩水的阿九開心得像只小狗。
沈山枝到嘴邊的話吞回去,安靜地看她玩。
遠處偷看的柳西柔看看玩得歡的阿九,再看看默默忍受被濺滿身水的沈山枝,腦子里冒出一句話他倆可真是絕配。
沈山枝知道柳西柔在遠處偷看,她這些天一直在偷偷跟著阿九,但按照阿九說的沒有阻止,任由柳西柔跟著。
阿九的原話是“就釣著她,不管跟人曖昧還是交朋友,前期熱情攻勢勇猛天天找她,后期突然冷淡不聞不問拉開距離,受不了的肯定是她,這就叫拉扯。”
沈山枝問“你是在交朋友還是”
話還沒問完,阿九已經舉起雙手道“尊主我當然是跟她交朋友啊”
沈山枝哦了聲,就沒再問這事,任由阿九去“拉扯”。
阿九的拉扯還是有用的,在大劍神那里讓柳西柔發現自己存在感的特殊性后,就釣著柳西柔對她暗中關注。
柳西柔不善主動,心中好奇,阿九卻不再去找她,讓柳西柔沒了機會,只好自己去找阿九。
如此來回拉扯七八天,阿九撲倒在躺椅上跟沈山枝嘆道“這柳師姐是真的能忍,我看她都快好奇死了,跟了這么久,還是不肯主動來問我。”
沈山枝單手支著腦袋打哈欠,完了閉眼,不輕不重地嗯了聲,看起來似睡非睡。
阿九從躺椅上爬起來伸著脖子看他,抬手在沈山枝眼前晃了晃“尊主。”
沈山枝沒應聲。
風又大了,這會已是夏末,算起來他們在青陽宗都已經待了小半年。阿九望著沈山枝,忽然想起今天聽見重陽峰主他們說起青陽宗的風有些異常,比往常要來的餓頻繁、急速。
入夜后還格外的刺骨寒冷,仿佛讓青陽宗提前進入了冬季。
阿九換下在魔宮的穿著,“入鄉隨俗”的穿著青陽宗的弟子服,衣服上沒了那些抗寒的咒紋,卻依舊不覺冷,因為她一直跟沈山枝待著。
或者說,是沈山枝一直跟著她。
這小半年來,阿九一半時間在食堂跟廚大娘等人混,一半時間全心關注柳西柔。
雖然每天跟沈山枝在一起,卻又像是忽略了他很久。
風卷著地面花葉猖狂起舞,兩人衣發也飛舞著纏繞在一起,阿九輕聲喚著魔尊,沒有得到回應,以為他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從躺椅下去。
阿九從空牌里拿出廚具和食材,切梨、洗棗、泡花、煮水,她在廚大娘手里學了幾個月,廚藝又進步了一大截,還從那邊順了好多食材。
雪蓮、銀耳、金銀花等等。
青陽宗也是地大物博,什么吃的都有,阿九在逛遍青陽宗各地山林時就記下了那些食材生長的地方,算著時間會去摘些新鮮的回來放在空牌里保存。
夜風呼呼地吹,阿九抬手壓下被風撩起的長發,回頭看靠著椅背休息的沈山枝,心中嘆息現在能確定了,青陽宗這猖狂的風就是魔尊引起的,因為他暴動的靈識。
枸杞雪梨不管用啦。
得搗鼓點新東西。
阿九又看回桌面,夜風猖狂,卻沒能撼動她身旁火爐燃燒的火苗。
沈山枝緩緩睜開眼,望著不遠處忙活的身影,整個身軀放松地癱倒在椅子里。
阿九之前說什么來著
一直主動的人突然冷淡,就能釣著突然得不到回應的人。
這叫拉扯。
所以沈山枝也向她學習,在今晚她呼喚時沒有給出回應,阿九總算良心發現,想起自己冷落了魔尊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