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杰笑了笑,沒繼續打趣兩人,順著白雨瀟的話將話題引開。
上午的檢查做了非常久,陸璟從安然的診室出來已經11點半了。
還是跟上次一樣,陸璟做完咨詢等在門口,白雨瀟進去問醫生具體情況。
“你在這等我會兒,我跟安醫生說兩句話我們就回家。”白雨瀟揉了揉陸璟的頭。
陸璟乖巧點頭。
白雨瀟想了想,又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兔子形狀的牛奶味棒棒糖。
她仔細拆了裹著糖果的包裝袋,將棒棒糖放到陸璟嘴里,“你吃著糖等我。”
嘴里被塞著糖,溢滿舌尖的甜味夾揉著牛奶的香讓人舒暢,陸璟眨巴了下眼睛點了點頭。
白雨瀟走進了診室帶上門。
安然正在翻看桌上的一疊資料,見白雨瀟進去下巴點了點示意她坐下。
白雨瀟坐在了安然對面,“安醫生,陸璟的情況怎么樣”
“他現在的狀態跟上次失憶時候差不多。”安然還低著頭寫著東西。
白雨瀟擰了擰眉頭,“他失憶的情況會一直這么反復嗎一段時間恢復正常,一段時間又變成這樣。”
“說不好,”安然說“這次咨詢我還發現他除了安全感問題,還有一部分情緒記憶的缺失。”
“嗯怎么說”白雨瀟坐直了身子,不由瞟了一眼桌上的資料,但上面記錄的東西太專業了,她不是很看得懂。
“你等我一分鐘,”安然低著頭寫著,“我將一些新發現寫下來,馬上就好。”
“好的。”白雨瀟抿著唇安靜得等在那。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電子時鐘,又瞟了一眼安然在寫的東西,感覺時間變得非常漫長,每一秒都被拉長得好似變成了一個小時。
終于,安然抬頭,將筆放在桌上,“之前他恢復記憶的時候,我給他做了一次綜合測試,加上今天的測試,我總共給陸先生做了三次全面測試。”
“嗯。”白雨瀟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安然將鼻梁上架著的眼睛取下,捏了捏眉心,神情嚴肅,“通過這三次測試,我發現,陸先生無論有沒有記憶,都在刻意回避一件事情。”
“什么”
“他在回避他母親去世的這件事,應該說,他知道他母親去世,但是,對于這件事的情緒感知,他是空白的。”安然說。
白雨瀟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喉嚨發緊,小聲地說“空白的”
安然雙手成塔放在身前,下巴輕輕搭在上面,點了點頭,“是的,空白的,而造成這種空白是人在面對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所做的保護自己的逃避反應,也是我們心理學所說的人在面對不愿接受的事情時候所出現的自我防衛機制。”
安然稍稍頓了頓,思考了將近一分鐘才又緩緩開口,“我其實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陸璟的失憶,外部重擊導致頭部創傷只是個誘因,更可能的因素是,他自己在逃避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陸先生的情況就比我們想象中的復雜。”
“醫生,我不太明白,你是說,陸璟他主動向忘記一些事情,所以才導致他出現了現在失憶后的這個樣子的陸璟那他不會是精神分裂”白雨瀟上半身前傾,看著有些著急。
安然搖頭,“不是精神分裂,是在他忘記某些事情后自己的一些平時壓抑住的潛意識表現出來了,這個你放心,不過,他心理問題如果不解決,他失憶的癥狀非常有可能會一直反復,甚至頭部淤血消失后也好不了。”
“那應該怎么辦,用藥物能控制嗎”白雨瀟問。
她現在越聽安然說的話不安的感覺就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