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袁冬初二人面上也和周圍人一樣,掛著欣喜和期盼的神情,但她們的心卻是揪著的。
顧母經歷過這些,但這次和之前不同,這次是提前得知兒子要去打打殺殺,感覺分外揪心。
可這是兒子的大事,她卻是無法如過去那樣阻攔。
袁冬初就更不要說了,完全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她又不能隨船而去,一顆心懸在半空一樣,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放下。
“伯母走吧,我送您回去。”袁冬初強作鎮定,扶著顧母的手臂說道。
婉兒很識眼色,她并不知道這次出船的內情,但順著袁冬初的意思照看顧母卻是知道的。這時便走到顧母另一旁,也伸出手去攙扶。
顧母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定了定心神,把兩人的手推開,笑道“不用扶,我身子骨硬朗著呢。走吧,不是要送伯母回去嗎正好去我那里坐坐,我替你做了身衣服,咱們試試好不好看。”
袁冬初也連忙陪笑說道“那敢情好,伯母的手藝最是被人稱道。咱們后日跟貨船去通州,您有沒有給自己準備兩身衣物”
顧母拍了拍袁冬初的手,說道“有呢,就是用你上次帶回來的料子,做了兩身呢。等咱去了通州,我和冬初一起在通州街市好好逛逛,我老婆子可不能給你們年輕人丟臉。”
“瞧你說的什么話您看起來可一點都不老”
袁冬初和婉兒一左一右,跟著顧母漸漸遠離碼頭、遠離了岸邊。
她們身后,是各種交織的目光。
顧母和未過門的兒媳關系頗好啊呵呵,就是不知以后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和睦親近
袁冬初和顧母所言非虛,她二人都擔心顧天成一行人的安全。
雖然顧天成沒讓她們跟著,但卻安排了誠運另兩條船,于兩日后啟程,送一批貨去通州,順便讓顧母和袁冬初同去通州碰面,不論好歹,見了面總能安心。
誠字二號船離開岸邊,漸漸駛離牧良鎮碼頭。
看著熟悉的鎮子消失在船尾,顧天成收回視線,充滿笑意的眼神也變回堅定、沉穩,回身再看甲板上一眾兄弟。
這六十個兄弟中,三十人是他牧良鎮的班底,曾數次跟著他,和幾個碼頭勢力、及市井團伙惡斗,有打斗經驗,出手也迅猛,非常得用。
其余三十人,則是他在各處網羅的市井之徒,類似劉三虎、王二柱那樣,一旦奮起,便是不要命的主。
顧天成在這些兄弟面上一一看過,這些人雖然收起了笑臉,卻也沒看到沉重或悲壯的神情,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樣。
有幾個還露出兇悍和興奮之色,看得人頗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