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一旁臉色發白,額角滲汗的趙姓壯漢和其同伙,“結果先是這位,對我們投遞行的人悍然出手,把人連著包裹擊入河中。
“我們上前拿他,他的許多同伙便上前助拳。官爺,這些人是蓄謀已久,有計劃的謀害我等,我們只是被動自衛。”
衙役視線往周遭一掃,參加斗毆的近三十號人形象都不咋地。
但總體看來,反倒是拿著棍棒的徐志等人更狼狽一些。
那又怎樣
在坪州,誠運只是外來人員,坪州人壓根用不著給他們臉。
即使放眼整個河道,誠運也只是一群苦力撐起來的營生,沒根底的一群窮棒子而已。
有這樣的認識,還有提前疏通過的關系,衙役根本不打算認同徐志的解釋,只是黑著臉呵斥
“你是被動,卻個個手持器械人家有預謀對你們出手,卻個個赤手空拳。你給我說說這是什么道理”
說話間,衙役伸手一指姓趙的壯漢“瞧瞧,你們這是把人打殘了吧眼睜睜的事實,竟然還能倒打一耙,簡直就是刁民”
趙姓壯漢已經退至一旁,護著受傷的小臂,臉色泛白,額角泛著冷汗。眼中并無多少痛楚之色,倒是懊悔更多些。
他著實沒想到,對手會是如此的硬茬子。
原以為誠運只是一幫做苦力的,和混幫派的人沒法比。尤其像他這樣,是正經練過的,無論如何也不至于吃虧。
自己的傷自己知道,他的小臂的確斷了。已經近30歲的年紀,即使接骨之后長好了,以后怕是也不能毫無顧忌的發力。
想到這次的傷對自己日后討生活的影響,壯漢心頭涌起悲憤,怎么也得撈些本回來。
他對衙役說道“官爺果然是明眼人,在下只是途經這邊,卻被一個扛包的人惡意沖撞。在下只是找他理論,卻遭到他們一群人圍攻”
另幾個助拳的人也紛紛開口
“是啊,他們好多人都動手了。”
“又是石頭磚塊、又是棍棒的,不依不饒追打這位壯士。我等看不過眼,這才上前幫忙。”
“是啊,我們都是幫忙而已。”
“這些人都是惡徒,官爺只管把他們拿到牢里審問,說不得這些人都有案底呢。”
這些人相互佐證,說得極為熱血懇切。
衙役眉毛一豎,就要出聲。
卻聽旁邊有人嗤笑一聲“切說的跟真事兒一樣”
眾人眼神不善,都望了過去。
只見侯平還是那沒出息樣,雖身材高大,看起來卻沒什么精氣神,就是尋常老頭子的神態。
相比之下,同樣身材的姓趙壯漢,瞧人家腦門汗珠接連滲出,卻依然有著虎虎生威的氣勢。
怎奈侯平威名赫赫,不是姓趙那人可比。
面對一眾人等或惱怒、或驚訝、或質疑的各種目光,侯平只挑了一邊的眉毛,不屑道“當大家看客都是傻子嗎侯大爺我可是至始至終瞧得清楚”
然后就轉向他招呼來的茶客,問道“是不是”
他也不等茶客回應,徑自接著說道“誠運那船一停下,我就不錯眼的看著的,想知道投遞行這買賣是否還能做得下去。
“結果卻看到這位壯士,”侯平手一指姓趙那人,“這位狀若無事的左顧右盼,直直就沖著誠運幾個人擠了過去。人家都是一起的,他硬往中間夾,可不就是和扛包的小哥蹭一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