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兒還在斟酌措辭,李躍武已經不耐煩了“什么這個那個的什么事痛快點說”
“是。”最近好多事情不順,吳全有也是怕這位主子不高興,才格外的小心。
被呵斥一聲,卻顧不了那許多了“是張進和他的幾個手下,還有柴老二、柴老三兄弟,共八人,今晚被人套了麻袋,扔進咱們船行的院子里了。”
“共八人”這三個字,被吳全有說的分外真切。
“什么”李躍武沒什么精神的身形猛的坐直,兩眼瞬間就瞪大了,“是,是那晚”
李躍武瞪著吳全有。
吳全有點頭“正是十五那晚行事的八個人。”
李躍武頹然靠回椅背,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如此明確的目標,一定是誠運徐志等人動的手。
正月十五,張進以干人在坪州投遞行動手時,誠運的人還沒回來。
徐志等人回來后,李躍武也派人留意過,徐志并未和原來的伙計和投遞員接觸。
并且,張進等人行事時是蒙著面的,做事過程中也無疏漏。連當時看門的那個伙計都沒見過張進幾人的真面目,誠運又是怎么查到的
由不得的,李躍武就想到了知府和劉師爺,立即滿腦門都是汗。
難道誠運的人真能通天,徐志居然走了府衙的路子,有府衙的差役協助,才一個不落的把永吉船行八個人都找到了
這么想著,李躍武便坐不住了,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問道“他們怎樣了只是套了麻袋嗎”
怎么可能吳全有只敢在心里吐槽,疾步跟上去的同時,低聲回道“都被打了,是皮肉傷嗯,傷的不算輕。”
其實挺慘的。
永吉船行也安排有值夜的,一個伙計聽到院子里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出去查看時,便看到八只還在蠕動的麻袋。
值夜伙計沒敢貿然動手解麻袋,而是喚了同伴去找管事,管事又找了大掌柜。
待到院子里站了十幾個人,把麻袋解開,才發現麻袋里是張進等八人。
平日里,這幾人都是孔武有力、能咋呼的,如今卻是凄慘的被人套了頭、捆了手腳。
大概是隔了條麻袋的緣故,這八人除了鼻青臉腫,衣衫看起來還好。
只是哪兒哪兒都不能動,動哪兒哪兒疼。
這幾人的遭遇幾乎一樣,差別只是在不同的時間段,被人從身后用布袋套了頭,根本沒看到什么人動的手。
如果是別的什么人的組合,大掌柜還需要猜上一猜,這幾人到底惹了誰。
但這八個聚一起被人陰了,不用說,動手的一準兒就是誠運。
只不過,這是個啞巴虧。
你憑啥肯定事情是誠運做的
難道讓他們自己去跟人說,他們曾派這八人去誠運投遞行,把人家的店面和院子砸了個稀爛,所以被誠運的人報復
李躍武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些,夜間行走多有顧忌,幾人并未乘坐馬車,而是撿著僻靜的街巷,一路靜悄悄的往永吉船行的堂口走去。
只是,才走了不多遠,李躍武便停下了。
吳全有不明所以,卻也及時把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
而前面領路的伙計和一個管事不知道后面情形,又走出好幾步,才發現身后無人跟著,愕然停步回望。
“東家”吳全有試探道。
短短的一段路,李躍武已經想明白,這事兒,他去了沒用。
他吩咐道“不是已經找了大夫嗎若無大礙,先把他們安撫住嗯,給些銀錢。這事兒先放一放,過些日子再做計較。”
“哦,”吳全有答應一聲,“那小的先送東家回去”
“不用,你們”李躍武原本想讓他們自去做事,但想到誠運這么多的手段,如此大的本事,心下一虛,當下便改了口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