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說笑一番,院里已經在催晚飯了。
潘再水這才想起,他還有事兒好奇著呢。
“袁姑娘,下半晌時,你寫單用的那個,是什么啊”
“寫單寫單不都用紙和筆嗎”秦向儒和周彩蘭的注意力立即轉移。
袁冬初笑著“你居然注意到了”
潘再水和張二柱黑線。
那種場面,大小姐您親自坐了一張桌案寫單,打發主顧還那么快,我們想不注意都難好不
“冬初你還寫單了”周彩蘭很驚訝。寫單這么高端的事情,袁冬初也是認字不久,前不久還在和毛筆較勁,怎么這就能寫單了
潘再水幫忙回答“是啊,袁姑娘獨占了一張寫單位置。用來寫字的那個好像不是毛筆。”
“在紙上寫字,不用毛筆”秦向儒表示詫異。
袁冬初被眾人盯著,坦然道“用鵝毛做的筆,能蘸墨水。”
“鵝毛”眾人有點懵。
不都是羊毫、狼毫、紫毫這些嗎鵝毛算什么沒聽說過。
潘再水兩人更加奇怪,袁冬初寫字的時候,沒見到有什么毛啊。
“鵝毛的筆沒見過,我看看啊。”周彩蘭和袁冬初熟稔,一出口便是大家的心聲。
袁冬初看看門外,“要不,吃完飯再看”
天色不早了呢。
周彩蘭再次替大家作答“不了不了,心里惦著事兒,大家是會食不甘味的。”
額,這成語用的本就是粗茶淡飯,壓根就沒什么味道好不好
“那就,看看”袁冬初無奈。
既然早晚都得看,飯前看還省點時間。若推到飯后,這種新鮮事兒說起來,估計得說到子時宵禁才散。
婉兒去拿筆的空檔,袁冬初先做了解釋“這種羽毛筆很不講究,寫字時,和紙面接觸也有點硬。我是以為自己習字時間太短,掌握不好毛筆的力度,所以才弄出這么個東西,粗糙的很。”
潘再水卻說道“我專門瞧過袁姑娘寫單的包裹,字跡很工整、很漂亮,應該好用的。”
“”袁冬初笑了笑。對于經年累月使用毛筆的人來說,她這很工整、很漂亮的硬筆字,是在太單薄、太生硬了。
說話間,婉兒把一個長條小匣子放在桌上。
這里面,就是那怪模怪樣的筆了吧潘再水和張二柱下意識的就站起來,往桌前湊了湊。
算起來,他們是初學寫字,有著比袁冬初還痛苦的感覺毛筆那軟軟的筆尖,搞得他們扛大包的手臂苦不堪言。
如果不用毛筆也能寫字,說不定學起來會容易些。
秦向儒的視線倒是不受阻礙,但也下意識的抻了抻脖子。
本以為會看到很稀罕的物件,卻見匣子里的絨布上放著的東西,不見一絲鵝毛的影子,看起來就是三支手掌長的、細細的木棍。
若說和尋常木棍有的些許差別,便是這三支木棍打磨的還算光滑。
另外,木棍的頂端,套了一小截細細的竹筒,應該相當于毛筆的筆帽,用來保護筆尖的。
果然有點粗糙呢。
“這個是”秦向儒努力發揮他做機械的想象力,卻也無法把面前木棍,和筆墨聯系在一起。
主要是潘再水說的清楚人家這東西,是要蘸著墨汁寫字的,還能寫得飛快。
可是看眼前事物,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具備這個功能。
周彩蘭坐在袁冬初身邊,也是困惑的看向她,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羽毛筆羽毛呢”
“額”袁冬初黑線。
若用了整支羽毛的話,寫字時,羽毛在手里晃啊晃的,太過惹眼。所以,她把羽毛扔了。
“這種筆只需要羽毛根部中空的管子。”袁冬初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支筆,取下頂端的竹管筆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