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溪真挺好奇投遞行是怎么做到的,但為著避嫌,他又不好把投遞行的主事人喊去廖府問話。
于是,他便找卓遠圖交流情緒來了。
哪知剛好碰上袁冬初和潘再水在這里,還剛好聽見卓大官人居然有事求人。
廖清溪的精神頭立即就上來了。
誠運倆小家伙的熱鬧估計是看不成了,但看看卓遠圖的熱鬧也不錯,比聊勝于無還要強些。
卓遠圖一看他這神色,就差往臉上寫“幸災樂禍”四個字,哪里還有什么好臉色
袁冬初和潘再水就沒卓遠圖這樣的膽氣了,雖然這老頭兒明顯就是看熱鬧的樣子,但他們還得把人家當大人物的尊重著。
而且這倆大佬相互不對付,和他們這樣的小蝦米也沒啥關系。
眼見兩大佬的互懟告一段落,廖清溪又主動詢問,兩人連忙行禮問安。
然后,袁冬初很自覺的把客位讓給廖清溪,她和潘再水移到更下首的位置就坐。
廖清溪一副笑面虎模樣,一點兒不掩飾自己的八卦之火。
笑咪咪把在座三人打量一圈,便直接問卓遠圖了“剛才聽卓大官人說有事相求,不知何什么事情居然能讓大官人為難說來聽聽啊。”
袁冬初兩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作壁上觀。
要不人們都心心念念的要做上位者呢,瞧瞧人家廖清溪這說話,多隨意,多不把自己當外人
您老在“說來聽聽”的前面,加兩個“可否”不好嗎
真正為難的是卓遠圖,他的話已經被廖清溪聽到。就算他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展示給旁人,但堂堂鴻江船廠的大東家,讓他現編一個求人的事兒,還真編不出來。
他很沒好氣的斜了廖清溪一眼,也就大大方方開口了。
卻是沒搭理廖清溪,依然對袁冬初說道“我聽劉管事說,袁姑娘寫單用的筆很特別。不但寫字快,且筆畫纖細,使用極為方便,是這樣嗎”
卓遠圖的話,讓袁冬初微怔了怔,隨即暗道自己糊涂。
當時說起蘸水筆時,她光想著清高的讀書人一定不喜歡,只能做成一個小生意,供誠運投遞和將來的河運行使用。
卻忘了,這世上還有不少鴻江船廠這樣的大廠、大商號。在各種文書和票據的書寫上,這種龐然大物,筆墨紙張的使用量應該非常大。
這樣看來,蘸水筆這生意,可就不單單供誠運使用了。
精明的商家為了節省開支,很可能要求自家管事和雇傭的賬房,選用蘸水筆。
畢竟,金屬筆尖的蘸水筆,本身消耗便很小,再配以專門的墨汁,使用就很方便了。
更重要的是,使用蘸水筆,可以讓書寫文字縮小很多。所有和記錄相關的消耗,都會因此大幅度下降。
這其實是個大買賣的好不
潘再水沒現代的經歷,即使聽袁冬初說起蘸水筆什么的,但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削出角度的鵝毛筆尖上。
袁冬初用的筆特別,這事兒不但劉管事知道,來誠運辦投遞手續的人,也大多都看見過。
于是,卓遠圖的話便很尋常了,潘再水根本就沒想那么多,以為這位大官人只是出于好奇來的。
反觀袁冬初,面對大家都知道的事,神情上卻稍稍帶了點為難。
潘再水這兒還詫異呢不應該啊,難道這事兒還能瞞著鴻江船廠的大東家主要是,沒有瞞著的必要啊。
卻聽袁冬初反問道“大官人怎么想起問這個”
問話間那種遲疑,那種為難,那種欲言又止反正就是各種糾結。
卓遠圖立即就想多了難道這所謂的羽毛筆,還真有什么不能說的門道
廖清溪也是眼珠滴溜亂轉。
這是怎么個情況寫字用的筆嗎
很特別能有多特別
卓遠圖說,是袁冬初寫單用的筆,難道這種筆有什么法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