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連氏記恨的事情很站不住腳,也許只是一件或者幾件不起眼的小事,是連氏自己都說不出口的小事。
這就不是多大仇的問題,而是這得多小心眼、多和自己過不去啊
孫掌柜放下茶盞,抹了抹胡須,說道“德勝酒樓是吧交給小人好了。”
袁姑娘的出身他知道,家住延浦鎮。來通州訂船之前,袁姑娘的父親一直是個船工,父女二人的日子過的很清苦。
和袁姑娘住一條巷子的人家,身份還用說嘛,小老百姓而已。
即使這里是慶州,不是卓家的大本營通州。但收拾這種人,對于卓家來說,和碾死一只臭蟲沒兩樣。
什么他小看了袁姑娘的身份
抱歉,遍尋這世上的男男女女,有幾人能如袁姑娘這樣聰慧、有大才、還能被自家大官人稱贊的
連氏能在慶州開個小小的酒樓,本事已經很大了。說不準她還是受了袁姑娘滔天鴻運的波及,得了好處而不自知。
不是自己的本事,只沾別人光的角色,不足為懼。
還有一點,讓孫掌柜收拾連巧珍會毫無壓力。
能向慶州投遞行下黑手,明顯就是不懂掌握大局。她連慶州投遞行的根底都不打聽清楚,就要暗搓搓的算計卓家二小姐。
和通州卓家、慶州吳家較勁呵呵,就是大家族、滔天權貴,若是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沒做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準備,都不會做這種事。
這個從一個小鎮子鉆出來的年輕婦人,就有膽子這么做,不是蠢又是什么
孫掌柜是卓家有一號的管事,在他的認知中
有人找通州總號的麻煩,卓大官人不但可以坐視,更能平心靜氣的看誠運解決難題的能力。
他們當奴才的,自然看主子態度行事。
但這里是慶州,慶州投遞行是大官人的女兒掌管。
自家閨女被人欺負,大官人能忍嗎
一定不能啊。
張二柱一看孫掌柜摩拳擦掌的態度,當下就急眼了“別啊孫掌柜,我一整天都忙這事兒了。你這么一插手,我那安排不是全白瞎了”
“哦張掌柜是什么安排。”孫掌柜挺期待張二柱的手段。
若他出手,首先就是花銀子,買通酒樓伙計和廚房的人,把酒樓的招牌菜做法弄出來,泄露給別家。
最好把做法交給距離酒樓最近的破敗小食肆,讓食肆大張旗鼓的做出來賤賣。
這么做,不但能讓酒樓喪失競爭力,還可以拉低酒樓檔次,讓酒樓難以經營。
若出手狠一點,那就使銀子,讓衙門里的人去查酒樓。
從酒樓用工,到繳稅、食材使用、價格和獲利多少,以及東家身份、奴仆身份、本金來路是否合法
欲加之罪嘛,雞蛋里都能挑出骨頭,更別說查一家酒樓,怎么也能查出點兒溝溝坎坎。
到時候,酒樓一封,把東家和掌柜往牢里一放,等銀子贖人就是。
就算連氏交齊銀子,能全須全尾的出來,但慶州的酒樓卻不能繼續做了。
不但慶州酒樓不能做,只要她進過大牢的消息跟著她,無論走到哪兒,她都沒機會再翻身。
到時候,她只能灰溜溜的,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孫掌柜很想知道,張二柱這樣混子出身的人,會走怎樣的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