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安頓趙掌柜等人,把雜物間的物品挪出,規整出一個房間,作為陳婆婆等四人的住處居住。
連巧珍帶著香蓮,住她出嫁前的房間。
把活計安頓下去,母女二人才回到正房。
連巧珍簡單洗漱之后,兩人坐定,孫氏首先問的,就是連巧珍和康豪是怎么回事,怎的好端端的日子,忽然就和離了
“去通州之前,你們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怎的就鬧到這種地步”作為娘親,孫氏還是挺關心閨女的。
“原本他就是個不著調的”一說起這個,連巧珍又是滿心憤恨。
她站在自己的角度,好一番數落康豪的錯處。
和那些沒出息的狐朋狗友廝混;用銀子結交市井屠狗之輩;不但屢屢不聽她勸誡,反而和她發脾氣;最后竟然帶著孩子離家,執意不和她過了
孫氏從頭到尾聽下來,看著連巧珍,好一陣無語。
她閨女操持著通州的兩個點心鋪子,當時還計劃在慶州開酒樓,又是買房子、安置車馬如此能干的媳婦,身為丈夫的康豪,卻抱著女兒,只身出走,什么也不要,只要求和離。
這事兒怎么聽也是萬般無奈才會有的選擇。
“不是我說你,你的性子就是太強。康豪他總也是個男人,你得給他留點面子,不能管得太嚴。”孫氏用很軟和的語氣勸說。
饒是如此,連巧珍也惱了“我辛辛苦苦給家里賺銀子、讓他奔前程。康豪他一個大男人,不上進卻也罷了,還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難道讓我忍氣吞聲、由著他去”
香蓮正好伺候了茶水,見母女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利落的放下茶便退了下去,給連巧珍留下足夠的發揮空間。
大概是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的緣故,再此之前,一直想用鞋底抽連巧珍的孫氏,這次沒發火,卻是暗嘆一聲,便轉開話題,改為詢問通州和慶州的生意。
問話的時候,孫氏的心就是提著的。
把那么好的生意撇下,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連巧珍上一刻還在義憤填膺,聽到通州和慶州的生意時,忽的就消沉下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我在慶州吃官司了。”
“什,什么”孫氏頓時瞪大了眼睛。尋常百姓之家,吃官司絕對是大事,甚至有可能成為一家一戶的滅頂之災。
連巧珍這次是低眉順眼的講述,卻依然把孫氏瞠目結舌。
孫氏的關注點不在吃官司上了,張口結舌好半天,她才說出話來“你,你說你一個女人家的,夫婿都不知情,你手里居然用了一個混碼頭的”
連巧珍面現不忿之色,只聽孫氏繼續恨鐵不成鋼的埋怨“你說你怎么想的混碼頭的,那能有好人嗎
“這是康豪不知道,若是知道,別說你多能干、賺了多少銀子,只一個不守婦道,康豪就能把你休了,連個包袱皮都不給你,就把你掃地出門”
連巧珍也怒了“什么叫不守婦道我掌管好幾家買賣,還不能做主雇個人嗎若照你這么說,誠運那一幫人不都是混碼頭的嗎還有袁冬初,和那么多混碼頭的攪在一起,她得多不守婦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孫氏差點兒就撲上去捂她嘴了,甚至還下意識的往窗外瞧了瞧,好似怕被人聽到一樣。
“顧大當家那是好惹的嗎冬初是他的未婚妻。你用這樣的話詆毀一個姑娘家,尋常之家也會找你拼命,更何況誠運的大當家一個不好,咱一家人都得被你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