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知道,謝小郎君乃是養尊處優世家貴公子,哪里會做這些粗活”
見祝儀有些緊張,陸廣軒笑了一下,十分大度,“儀儀,你放心,我不會怪他。”
祝儀松了一口氣,“表兄,你真好。”
謝年舟“”
謝年舟冷眼看陸廣軒表演。
陸廣軒并未覺察謝年舟細微表情變化,此時他被祝儀圍著,被噓寒問暖著,被小心翼翼照顧著,仿佛他是易碎琉璃,稍微一碰便會摔得粉碎。
但他自幼從軍,身上大傷小傷不計其數,作為一個征戰沙場之人,他早已習慣自己身上帶傷,更不會將傷勢放在心上,祝儀這般對他,他不免有些無奈,“儀儀,你不要緊張,我沒事。”
“什么沒事,我都聽到你聲音了。”
祝儀太了解自家男人們,聽陸廣軒仍在嘴硬,給他卸甲之際瞪了他一眼,“表兄,你若再瞞我,我以后便再也不理你了。”
“好,儀儀,都依你。”
陸廣軒啞然失笑。
自始至終,陸廣軒并看未謝年舟,一雙眼睛全部長在給他卸甲穿甲注意身上,目光隨著她動作而動,先是無奈,再到啞然失笑,最后是寵溺,他與祝儀相處再自然不過,同時也昭示著,剛才那聲悶哼確是他無意間發出。
他根本不曾像謝年舟那般去故意算計,他只需要做自己,就能吸引祝儀全部注意力。
謝年舟氣笑了。
他看著面前在陸廣軒身上忙活著祝儀,長眉微蹙,嘴角輕抿,小巧鼻梁上小痣都透出幾分擔憂之色,很顯然,陸廣軒對于她來講,是很重要很重要人。
謝年舟陰鷙一笑。
片刻后,他不著痕跡拿起自己剛才放在案幾上藥瓶,塞在袖子里藏好,藏完藥瓶后,他拉了拉祝儀臂甲,“阿姐,我瞧著陸將軍傷得有些重,只怕晚上仍需再換一次藥,最好是將傷藥放在他營帳,這樣下次換藥時候便不用勞煩親兵去取了。”
“阿姐,我剛才放在這兒藥瓶是你收起來了嗎”
“我沒拿啊。”
祝儀聽到聲音回頭,往謝年舟剛才放藥瓶案幾看了一眼,“咦,剛才還在這兒,怎么轉眼就沒了”
謝年舟眼底盡是陰霾,但當他面對祝儀時,便是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
“阿姐,我們找找吧,你不是說那個傷藥很好用嗎若是丟了,只怕對陸將軍傷勢不利。”
一聽對陸廣軒傷勢不利,祝儀停下了手上動作,把甲衣暫且披在陸廣軒身上,左看右看尋找著傷藥蹤跡。
“不會丟,肯定還在這。”
祝儀道。
陸廣軒覺得倆人有點小題大做,“一瓶傷藥而已,找不到便找不到了,明日再叫人配便是了。”
“表兄,你說得輕巧,但那不是一般傷藥,但是用來配藥藥草便有幾十種。”
祝儀頭也不抬,專心找藥瓶。
謝年舟悄無聲息走到陸廣軒身后,微俯身,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聲音涼涼說道“陸將軍乃當世名將,不會這點小傷便讓將軍不能自理需要旁人照顧吧”
陸廣軒本就沒有存讓祝儀照顧自己念頭,更何況他大祝儀六歲,自來只有他照顧祝儀,哪有祝儀照顧他道理
只是謝年舟話難聽得很,挑釁意味一覽無余,他不禁沉了臉,冷聲答道“怎么,謝小郎君嫉妒儀儀待我好”
“呵,我需要嫉妒你”
謝年舟冷眼看著陸廣軒,俯身在他耳畔譏諷出聲,“陸將軍有與我說話功夫,倒不如讓親兵取一面鏡子來,看看鏡子里自己模樣,便知自己之言有多可笑了。”
陸廣軒“”
爹,真好想打死這個人。
但謝年舟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說完話,他見好就收,迅速把甲衣穿在陸廣軒身上。
他本就不是養尊處優世家貴公子,明里暗里打仗不比陸廣軒少,太清楚甲衣如何穿又如何卸,而此時陸廣軒不僅受了傷活動不方便,且顧忌著祝儀在營帳,根本不曾抗拒他動作,他很快把甲衣給陸廣軒穿好,然后站回自己原來位置,與陸廣軒拉開距離。
陸廣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