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紅只以為祝儀在安慰自己,不禁笑了下,“你有這份心我便知足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或許我天生便該如此,為林家的榮耀操勞一生。”
祝儀知道林予紅向來要強,便不說讓林景明替林予紅分擔一二的話,更何況林景明只是披了一張世家子弟的溫潤皮,所做的事情卻與世家子弟沒有任何干系,拒婚五公主也罷,想從謝年舟手里把她“救”走也好,他不像個世家子,倒更像月下舞劍的俠客,看不慣的事情,自來要插一手的,與幼年時期的小哭包完全不同。
可人總是會變的,幼年時期的林景明是個軟糯小哭包,長大后的林景明卻總愛往自己身上攬事,少女時期的林予紅尖銳敏感,而今的林予紅的穩妥端莊,至于謝年舟,則更不必替,小時候的謝年舟活脫脫的驕傲小太陽,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敏感敏銳的苗頭,少年時期的謝年舟卻如驚弓之鳥,身上的弦永遠繃得緊緊的,如張滿的弓,從不肯放過自己,也只有在她面前時,他的警惕性才會稍稍降低一些,做出一副溫和假面來。
想到這,祝儀不免又想起了謝年舟,不知道他的政務處理完了沒,不知道他記不記得吃飯添衣,鄴城的天要比洛京冷一些,若是他仍拿在洛京的生活習慣在鄴城居住的話,怕不是要凍感冒。
這么一想,祝儀有些坐不住了,“紅姐,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忙,便不跟你逛花燈了。”
林予紅向來心細如發,見祝儀神情恍惚,知她擔心行宮里的謝年舟,便也不多留她,溫柔說道“你去吧,莫因幾盞花燈誤了你自己的事情。”
祝儀微頷首,起身離開。
心里掛念著謝年舟,祝儀步子不免快了些,行至無人的角落,她把暗衛叫出來問道“小舟忙完了嗎可曾吃過飯,可曾”
“不曾吃過。”
謝年舟的聲音從祝儀身后響起,祝儀眼前一花,面前的暗衛已經沒了蹤跡,緊接著,一只小暖爐被人從后面遞了過來,在外面逛了很長時間,祝儀的手有些涼,熱乎乎的暖爐塞在手里,頃刻間驅散鄴城正月里的涼。
“阿姐既然這般擔心我,又為何把我一人丟在行宮”
男人從背后環抱著她,呼吸間的熱氣灑在她脖頸,四下無人,他湊到她頸窩咬了下她耳垂。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耳垂傳遍全身,過分的親密讓祝儀的臉頃刻間燒了起來,她擺弄著小暖爐,側了側臉,“我才沒有把你丟在行宮,是看你事情太多,我若一直在你身邊,你免不了要分心,還不如早早離了你,你一心處理政務,這樣反倒快一些。”
“是我讓阿姐久等了。”
謝年舟抬手托起祝儀的臉,俯身壓了過去。
男人冰涼卻也柔軟的唇落在自己唇上,祝儀呼吸亂了一分。
街上人潮擁擠,小巷里靜謐無聲。
皎皎明月照在二人肩頭,也不知誰亂了誰的呼吸,直讓一旁的花樹似乎都羞紅了臉。
一吻而終。
“阿姐,回家吧。”
謝年舟低低一笑,話里的暗示再明顯不過,“我想阿姐了。”
“可是今天是元宵節。”
祝儀不悅蹙眉。
自做了皇后,這也要講規矩,那也要講規矩,莫說出宮游玩了,連在行宮她都不得自由,這樣的皇后當著有什么意思還不如以前呢。
“好,那我便陪阿姐看花燈。”
謝年舟笑了笑,好脾氣哄著祝儀。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