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權對于老道忽然膨脹的態度并沒有不滿,如果老道說的是真的話,那他確實有自傲的資本。翁半玄在近代GD省可是有大大的名頭,傳說其人六十余歲,喜好長衫,醫卜星相都有涉及,當然更為傳奇的是他成為陳濟棠私人相師的經歷。
傳說翁半玄為陳濟棠算卦無一不準,甚至被陳濟棠倚為軍師,而當時陳濟棠已壟斷廣東,甚至還當上副總統。放在古代,陳濟棠也是國師一流了。不過后來陳濟棠與老蔣爭斗失敗后,這個滿譽廣州的神算就神秘失蹤,不知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可迎著清微期待的目光,林權可沒有捧他的打算,似笑非笑道,“道長不是說清微便是真名嗎?”
清微老道臉色一紅,“行走江湖,哪能沒有幾個假名字?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道爺當年很牛。”
“道長算卦的本事我不知有幾分,但編故事的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
“什么意思,你不信?”
“那陳濟棠也是風云交匯出的英雄人物,會這么容易被你欺哄?”
這句話正戳到清微老道的的得意之處,臉上不由帶上了一絲自傲,“這陳濟棠確實是個人物,不然怎么能顯示出道爺手段高明?”
“你以為這行騙真有那么容易行騙?民國那個時候民不聊生,各種牛鬼蛇神齊齊而出,各個行當為了討生活都是用盡手段,道爺我沒有幾分真本事能糊的住一方軍政大員?想道爺我也是上過私塾,讀過四書五經,后來跟著師父又學道經,也是下過幾分苦功夫的。”
林權神色中帶著幾分探究,”即使道長有本事,想要糊弄陳濟棠也不容易吧?”
“你說的沒錯。只是凡是人都有弱點,而陳濟棠的弱點便是篤信命理。陳濟棠早年間曾有過三次生死危機,但都逢兇化吉,又因他大哥父母皆研究易理,家學熏陶,讓他對命理之說深信不疑,這才給了老道可趁之機。
那時老道何等風光?出入轎車接送,隨從侍衛數十跟隨。每天都接到豪紳宴席邀請,與政府官員坐而論道,何等暢快?”
“既然你那么風光,怎么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林光似乎有一句話把別人噎死的潛質。
但這句話清微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有幾分感慨道,“福滿則衰,草木枯榮,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人生何能長久?”
林光面色懵懂,不能領會清微話中的意思,倒是林權頗有同感。命理和運氣之說玄之又玄,卻又真實存在。當年太祖有多少次炮彈就在不遠處爆炸,愣是沒事。再說現在的港島,群雄并起,最終只有四大家族超脫,是機遇,但也是命理。
“大概就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清微深深地看了林權一眼,似乎是看到同道中人一樣,他風光過,也落魄過,但他不怪任何人,這是命。
“林少爺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大氣運之人。”清微似乎意有所指。
林權不置可否,“那道長是否愿意借我之運過一個富貴晚年?”
“林少爺信我?”
林權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信我自己的眼睛,不過既然道長準備跟我做事。我是否可以得知道長的真名?”
令林權驚訝的是,剛才慷慨激昂,激蕩回憶的清微竟然變得扭扭捏捏起來。良久,才鄭重開口,“貧道俗家真名李道德。”
林權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是個好名字,就是和人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