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總在香港回歸時曾說過一句話,馬照跑舞照跳。由此可見港人對賭馬的熱愛。
油尖旺,跑馬地。
且不說賭馬的巨額盈利,僅僅只是坐在觀眾席,看著一匹匹矯健的駿馬奔馳就是一種愜意的享受。比起賭場梭哈的一時快感,賭馬更有一種持續且長久的野性刺激。
“我好像從來沒有帶你來看過跑馬。”馬嘯天臉色平靜,指著眼前的賽馬。
黑色的墨鏡將何茹的臉頰遮掩大半,讓人看不到她臉上的任何表情。“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這些的。”
這句話何茹確實沒有說謊,她不喜歡賽馬,但她喜歡插花,話劇,藝術,高爾夫......只是從沒在馬嘯天面前表現過。
馬嘯天并沒有注視何茹的神情,或者他對何茹此刻的心理狀態也并不感興趣。
“兒子現在好些了嗎?”
聽見馬嘯天提起馬滔,何茹的表情明顯有了波動,“你也會擔心他?”
馬嘯天意外的沒有發脾氣,頗有些唏噓道,“我之前就像這馬場的賽馬,只知道一味地向前,沖向自以為是的終點。卻忽略了我的喂馬人—你以及兒子。”
何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你想說什么?”
此時的馬嘯天頗像看破紅塵的老僧,“本來我以為再見你還會忍不住發脾氣,怪你跟了呂和,但我卻并不恨你。我只是覺得對你和兒子很虧欠。尤其是兒子,我希望你能帶他去好一點的醫院,最好是去美國英國,那里的科技很發達,有可能會有讓兒子醒過來的希望。”
何茹是真的驚訝了,這是她第一次見馬嘯天這么有良心,這是偽裝還是幡然醒悟?
馬嘯天卻不愿再多說,“三天后,會有匯豐銀行上門,那里有我給你留下的最后一筆東西,也是我這個父親留給兒子的唯一禮物。”
“你要去哪里?你想做什么?”
“好好照顧兒子,這是我這輩子唯一求你的一件事。”
馬嘯天身形一頓,緊了緊衣衫,卻頭也不回地離開......
呂宅,書房。
何茹將今天與馬嘯天見面的情形一一向呂和說明,末了神色擔憂道,“阿和,我感覺他要鋌而走險,很有可能他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
呂和心中也是這樣想,但面上卻是寬慰起何茹,這似乎已經成為他下意識的反應:他不想讓何茹為他擔憂。這明明是深愛之人才會有的下意識動作,但卻出現在他的身上。
很難說清呂和二十年的偽裝到現在究竟是一個什么樣情況,假裝愛了二十年,也許就成了真的愛?
“阿茹,不用擔心,大哥也許只是心生厭倦想要離開香港呢?”
“不,我了解他,他骨子里就是崇尚暴力的人。這些天你一定要多帶保鏢,最好不要離開家。”
呂和看著擔憂的何茹,有些無可奈何道,“好了,我聽你的還不行?一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