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帕把臉擦了幾下,讓自己的面孔看上去不那么可怖,腦門上那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好像還卡了點血跡,我不好意思直接用指甲去摳那個縫縫吧。
多憨啊。
“確實不是第一次。”我想沖著高明哥笑了一下,但是莫名就是扯不出那個笑容來。
也確實沒必要,只是一個身體的長兄而已,沒必要如此親密。
我垂下眼,沒有再接話。鬼知道我現在到底算是誰。
死者是電視臺的人,反正恩恩怨怨都是那些事,我雖然處在事件中心,但是根據毛利小五郎自帶團隊的清白性原則,我其實并沒有被懷疑,反倒是有不少同情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只覺得我是受了無妄之災。
負責人幫我安排了一下,讓我去洗漱。
電視臺里的功能如此齊全,我也沒有拒絕。主要也是我亂得不行,這種時候不想在插手什么案件啥的。
把衣服脫掉,站在噴頭下面,任由有些發燙的水從頭頂澆下來,一直順著身體流到腳下。
只要稍微腦補一下就知道,這是多么充滿誘惑的美好畫面
對,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貨之前洗完澡之后落下了塊肥皂在地上,我閉著眼睛從噴頭處退開,一腳踩在那塊肥皂上。
這種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突然失重的感覺讓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電光石火之間,我腰上用勁,讓后仰的姿勢調整了過來。但是踩過肥皂的腳腳實在是光滑得要命,用我微薄的物理知識,這算是摩擦力太小了嗎。
“咚”的一聲,我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身體止不住的前傾,手處于本能往前一拽,正把沾了血的衣服撲在了地上。
水漬混雜著血跡被我壓在掌下,順著衣服藏青色的紋路,淺紅色的液體如小溪般流入了下水道里。
因為剛才那大動作,原先放在衣服口袋當中彩色卡片掉落在地上,因為有些水流,這輕飄飄的卡片就順著堵在了下水道的口口上。
我把它拿起來,散開的彩色卡片按照順序排列著,我的視線點落在上面,頭頂白熾燈的亮光穿過彩色的卡片落在穿過我的瞳孔。
就像是那夜流光溢彩的霓虹燈,最后匯聚成白光一樣
強烈的白光,這個瞬間我仿佛回到了夢中那個看起來寬闊其實狹窄的房間當中。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不能說床冰冷,因為「我」的身體似乎更冷,四肢無法動彈,只有瞪大的眼睛能夠看到頭頂那幾乎要閃瞎人一般的亮白色的燈光。
緊接著有什么儀器蓋住了我的視線,彩色的燈光不斷從我眼前閃過,視覺上不斷的看著循環的顏色勞累極了,可「我」卻無法閉上雙眼,除此之外,還有那刺耳的聲音,是誰在痛苦的吼叫
好吵。
我嗓子一動,那種撕裂的痛苦讓我猛然意識到原來,是我。
發出那樣痛苦聲音的人,是我。
“咳咳咳”我意識驚醒,身上殘留的水已經完全冷了下來,沉浸在剛才世界的我忘記了呼吸,現在才突然覺得整個胸口像是燃著了一樣。
我手一用力,將手中的彩色卡片攥緊變形。
鋒利的邊緣甚至劃過我的指縫留下了細小的傷口。
烏丸蓮耶你t的,真有你的
這里沒有鏡子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是能想象得到這是多么猙獰的樣子。
目眶欲裂,殘留在縫合線處的血液渣子被水溶開,順著眉毛邊緣路過眼尾再留下,仿佛像是染紅的血淚一樣。
不過是一次相互利用就算是我也沒有想到烏丸蓮耶竟然真的敢在我手術意識還未恢復的時候指使人秘密幫我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