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啊”了一聲“你不去支帳篷”
鄒鳴看了葉舟一眼“你不喜歡住帳篷。”
“我不喜歡也沒辦法啊。”葉舟嘆氣道,“剛剛我實在說不出我要去木屋休息的話,里頭還有個傷員,還是我打傷的。”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開槍有錯,更不覺得內疚羞愧,可開槍的人和受傷的人同處一室怎么想都覺得受不了。
至于把人趕出木屋,那就更奇怪了。
“那就讓他們把他搬下山。”鄒鳴對傷員的命半點不在乎,對方會不會在下山的路上死于顛簸他也不在意,平淡道,“在山上他也是等死。”
說完鄒鳴就朝著木屋的方向走了過去。
葉舟連忙追過去,他抓住了鄒鳴的手臂,疊聲說“算了算了。”
“真別去。”葉舟,“我想到我要躺在被我開槍打傷的人睡過的床上,我就覺得全身不自在。”
葉舟又說“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想讓我睡得好,但我覺得我過去,會睡得更差。”
“今晚我多噴點花露水就行。”葉舟說。
他沒說假話,也不是客氣,跟鄒鳴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他自覺和鄒鳴已經是感情深厚的朋友了,鄒鳴這個人不愛說話,可他會很認真的傾聽,并且把他的需求記在心上。
葉舟覺得鄒鳴心里有一桿秤,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意說。
簡而言之,鄒鳴在葉舟心里,就是一個溫柔沉默,又能干利落的人。
能做的,鄒鳴就不會說。
換言之就是有點軸,認定了什么就堅定的走下去,撞了南墻也不會回頭,哪怕撞得頭破血流,撞得沒命,都要繼續走。
因為這就是他選擇的路,他不會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葉舟欣賞這樣的性格,也喜歡擁有這樣性格的人。
他一直都這樣,對于朋友,他總是越看越順眼,對方身上的優點會被他放大,缺點則會被他忽略,他自己不是完人,也就不會要求別人是完人。
對著鄒鳴,葉舟從來都是有話直說,絕不委婉。
“我是這么想的。”葉舟拉鄒鳴拽了回去,讓對方坐在石頭上,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來,他遞了一瓶水給鄒鳴,鄒鳴接過后葉舟才說,“還是跟他們保持距離比較好,人跟人之間的距離一旦近了,就會得寸進尺。”
鄒鳴愣了愣,他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手里的水瓶。
葉舟沒發現鄒鳴的異樣,繼續說“所以沒必要為了住的好點,就把我好不容易搞出來的月神身份搞崩,現在受點苦沒什么,現在吃苦,都是為了之后的甜頭。”
鄒鳴“我知道你的意思。”
葉舟松了口氣“那就好。”
葉舟看向天邊的月亮,他笑了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月神的話,他看到我假冒他,會不會氣得睡不著覺。”
他們沒挨打也沒被抓起來
伊拉縮在奴隸當中,他們原本都跑了,結果發現管事們并沒有抓他們后就又跑了回來逃跑是件難事,畢竟周圍沒有村莊,就算有,他們也不敢進村,一旦被發現是逃奴,他們就會被抓起來吊死。
伊拉看著其他人回去后也沒挨打,就也悄悄的回來了。
有些逃得遠了的奴隸沒回來,伊拉回來以后一直在后悔,或許他不該回來,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自由了,但過一會兒他又不后悔,畢竟誰知道那些逃奴會不會死在野獸嘴里,又或者死在某個陷阱里
他只是想活著,反正逃走和留下,危險都是一樣的。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回來。”索姆神色復雜地看著這群奴隸們,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悲涼,自言自語道“明明可以自由,還要自己回來,你們是不是天生就賤啊”
奴隸們沒有回答他,他們也不覺得索姆在罵他們。
畢竟奴隸就是低賤的,他們從沒覺得自己高貴過。
索姆看著奴隸們慌張的面孔,他不明白,是這些奴隸天生就賤,還是成為奴隸后才變賤的
他如果是奴隸,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
想到那一天,索姆現在就覺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