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喃喃地重復著這五個字,他把自己縮成一團,重新用被子蓋住了自己,拒絕和葉舟交流,拒絕接受現實。
他蜷縮在被子里,咬著手指無助的哭泣。
他寧愿自己已經死了,那他就從苦難的命運里解脫了。
只要他還活著,要么他一生東躲西藏,食不飽腹,要么再次成為奴隸。
他知道這些大人們,大人們對他這樣的地精好上一點,就一定是要從他身上得到更多
葉舟沒有勸他,他也知道對方情緒激動的時候自己再怎么勸也沒有用。
所以他只是放下了羊奶和肉粥,然后退出了帳篷。
離開帳篷,葉舟站在夜空之下,這已經是他今晚進入的第六個帳篷里。
能夠順利和他對話的人只有剛剛的地精即便這個地精神智還有些不清醒,但他們至少對話了。
另外五個只會大叫和慘叫,其中有一個甚至打翻了羊奶和粥。
但葉舟沒有生氣,他抬起頭看著夜空,內心格外平靜。
可能是凄慘的人看多了,所以他的情緒不再會輕易起伏。
只是這并不意味著葉舟變得麻木不仁,他依舊會同情這些人,依舊愿意施以援手,授人以漁。
可他已經不再有見到草兒母女倆時的驚恐了。
似乎人瘦成骷髏是件很常見的事。
葉舟嘆了口氣,準備再去取一份奶粥送進下一個帳篷。
雇員們是輪班制,他們一部分在宿舍里休息,一部分人在城里巡邏和觀察有沒有鎮民往外跑。
只有葉舟和周遠鶴有時間照顧這些血奴。
周遠鶴的動作比葉舟快,葉舟才看了六個人,周遠鶴已經看完了十二個。
兩人在取餐的地方碰了頭,周遠鶴有氣無力地對葉舟說“老板,我要累死了。”
葉舟這次毫不留情地說“你大半個白天都在休息。”
周遠鶴嘆了口氣“我身體不好。”
葉舟“行了,你這話哄哄別人還行。”
周遠鶴的身體并不差,而且就算差,在位面旅程中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只不過周遠鶴總是表現的格外“嬌弱”。
雖然分配給他的任務他也不推脫,可他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病弱的人設,一定要把這個人設扮演的至善至美。
周遠鶴又嘆氣“老板,你不累嗎”
葉舟已經端起了餐盤,他微微搖頭“我不累。”
周遠鶴驚道“為什么啊”
他不理解葉舟,他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不干活也能生活,要是能找到個愿意養他的人,讓他干什么都行。
但葉舟不是,葉舟在他看來,是沒事也要給自己找點事做的人。
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每次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一點拖延癥都沒有。
周遠鶴有點怕這樣的人,不理解,但也有些敬佩,因為他知道哪怕他投胎一遍,也做不到這樣。
葉舟看了周遠鶴一眼,不太明白這有什么好問的,自然地說“就是走幾步路的事,很輕松啊。”
周遠鶴“”
他朝葉舟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不愧是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