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她看起來好多了,能走動了,就是要戴面具。”
女人瞎了一只眼睛,也毀了容,她害怕自己的臉,也害怕嚇到別人,于是鄒鳴給了她一張能遮住半張臉的面具,讓她起碼能走出房間。
從她能下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吃的好了,睡的好了,除了臉以外,整個人的精神氣都變得,草兒說“上次我帶她看小品的時候她還笑了。”
笑著笑著就哭了。
草兒“仙人說得給她找個活干,不然不干活就容易東想西想,會鉆牛角尖。”
武巖點點頭“大梁朝那些哭天喊地的不都是文人嗎不愁吃喝,又沒有地方施展抱負,就容易、容易嗯抑郁是這個詞吧”
草兒“對,就是這個詞,仙人上回說過哩”
他們現在都還帶著一點鄉音,草兒小聲說“仙人還說這不是無病呻吟,這是人的、人的需求,最基本的是生理需求,就是能不能吃飽肚子啥的,每個階段的需求都不一樣。”
實在不行,也就只能讓女人去勸了,畢竟是從貧民窟出來的,又不像鄒鳴是個孩子,應該會有人相信她的話吧
空蕩的客廳里,一切可能絆腳磕碰的家具都被搬來,女人扶著墻邊臨時安裝的扶手,艱難的一步步挪動著,但比起最開始的幾天,現在她能走上一圈再停下來歇歇了。
醒來到現在,女人還是沒完全從震驚中抽身出來,有時候她甚至會扇自己耳光,或是去掐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的腿掐得青一塊紫一塊,一看就知道下了不少力氣。
還是被同住的陳舒發現后罵了一頓才終于沒有再繼續下去。
她住在涼爽的屋子里,那么大
還擁有一個自己的房間,有床和窗戶,床邊擺著小桌和懶人沙發,床頭柜上有一盞不傷眼的燈,她每天除了吃就是鍛煉,然后睡覺。
偶爾她晚上驚醒,只要看到床頭一直開著的燈,就能平靜下來。
但她不敢和這里的人說話,唯恐自己說錯一句就會被趕出去。
這段時間她也終于知道,她能來到這里,能被救,是因為那個男孩。
女人不太理解她不覺得自己對那個男孩有多好,他們只能算是合作關系。
雖然她想過讓男孩來當她的兒子,但男孩沒答應。
她不明白,于是越發的小心翼翼。
之前她稍微好了一點,還暗示這個房子唯一的男人可以碰自己。
然后又被義正言辭的呵斥了一頓。
這讓她更小心了。
她不知道怎么付自己的診金和租金,她一無所有,只有這個身體還算有一點價值,但對方也不要。
她什么都沒有,就算對方因為男孩救了她,收留了她,之后也肯定會把她趕出去的
沒人愿意養一個吃白飯的人。
女人心神不寧,她走完兩圈,終于坐到了椅子上。
她恍惚的看著陳舒從廚房里出來,手里端著今晚的飯菜。
有葷有素,只是主食還是粥。
“不錯啊,今天走了多少圈”陳舒把菜放到桌子上。
這個房子里住了三個女人和一個周遠鶴。
等女人身體完全好了,周遠鶴就要搬到男人的房子里去了。
畢竟這里不是這里的地盤,就沒有再以家庭為單位。
還有些這里住不下的人回去了超市,他們還是更愿意待在熟悉的地方,畢竟超市那里有員工宿舍,不過回去的都是老弱病殘,留下來反而會拖后腿的那種。
女人連忙說“十八圈。”
陳舒走到她身邊,扶著她坐到餐桌邊,陳舒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錯,照這樣下去,說不定這個月結束你就能自由活動了。”
聽到“自由”兩個字,女人立刻抓住了陳舒要收回去的那只手,她緊張地說“我、我能干活,干什么都行,有口飯吃就行,不住這里也可以,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