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道路卻越來越窄,水流聚在狹窄河道中,更加急促,耳邊的水聲越發地大,轟轟隆隆,宛如鼓聲。
元清杭心里隱約擔憂,再這么下去,可就容不下兩人一起往前了。
果然,再走一會兒,兩人終于停了下來。
前面的水道窄到只有不到兩尺寬,滔天的水聲從急促的幽黑的盡頭傳來,水濤翻卷,其中無數金色小魚夾在浪花中,也跟著急游而去。
元清杭目視著前方,忽然道“你覺不覺得,這水聲有點怪”
淡淡珠光下,寧奪臉色泛著如玉的溫潤,神色微沉“太大了些”
元清杭點頭“對”
不過是一道地下河的分支,水流再急,似乎也不該這樣猶如千軍萬馬,現在就連他和寧奪面對面說話,竟然都有點聽不清。
元清杭想了想,拿出白玉黑金扇,抖出那條銀索,甩向水中。
銀索不斷向前,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猛地一頓,輕飄飄定在水中,再也不動了。
元清杭手掌一甩,拍出了一張追蹤符篆,黃紙附在著銀索上,倏忽消失,過了一會,銀索忽然急急一陣抖動。
黃光一閃,那符篆又順著銀索激飛而回。
濕漉漉的符紙上,竟然沾著一點兒翠色,儼然是一片小小綠葉
兩人幾乎同時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里明明是生機斷絕的死地,入谷七天,所到之處全是枯石死水、峭壁火山,什么綠色的野草山樹也沒見過。
這一抹青翠,又是從哪里來的
元清杭目光發亮,在隆隆水聲里,大聲對著寧奪叫“你說,會不會外面就已經不是萬刃冢了我們通過山腹深處,走到了山的另一邊”
寧奪剛想回話,目光落到元清杭手上,忽然凝住。
元清杭低頭一看,猛地嚇了一跳。
他手里的役邪止煞盤,指針對著前方,竟在瘋狂打轉,越轉越快
不對,前面假如已經是萬刃冢外面,甚至已經到了山明水秀的所在,這暗示著陰氣濃重的羅盤是怎么回事
兩人滿心的驚喜化為了烏有,元清杭湊近寧奪耳邊,叫“前面有邪氣東西”
寧奪搖搖頭,手指拈起那片綠葉“可是也有好的東西。”
元清杭反手拉回全部銀索,丈量比畫了一下“前面大約有十來丈,就能到生長綠葉的地方。”
寧奪沉吟片刻,道“一點點挖過去”
元清杭瞪大眼睛“不能用靈力”
寧奪緩緩從身邊拔出應悔劍,向著身邊的巖壁削去,劍剛出鞘,變故卻陡然而生。
一聲清越的劍鳴沖天而起,隱隱有虎嘯龍吟之聲,壓過了巨大的水聲,細細聽來,辨不出是悲是喜,似雀躍又似激動。
而它的劍尖,也忽然指向了前面的幽黑水道,像是迫不及待脫手而去。
寧奪猛然一驚,用力往后一頓,才定住了應悔劍。
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又驚又憂。
前方這巨大的水聲,這匪夷所思的綠葉,這陰氣濃重的暗示,還有,應悔劍這奇怪的反應到底有什么在那暗河的盡頭